第1章 故事的开始(第2/3页)
年轻时候向往婚恋,想的都是怎么在一起,怎么地久天长。现如今她们这些个婚女只要往那一聚,没二话,张口就是:离了吗?咋签的?孩子跟谁?
你说离了,对方都懒得细问你离婚的缘由,无非就那些个破事;倘若你说好着呢,没离。对方反倒好奇了,你为什么不离婚?
如今的婚恋观已经进化成问年轻人“为什么不结婚”到好奇中年人“为什么没离婚”。年轻人需要解释“我为什么不结婚”,中年人需要证明“我的婚姻没破裂”。
而蔚映如现阶段正处于后者——我的婚姻没破裂。
所以她一个在婚姻里苟且的人,对介入闺蜜的私生活促进她姻缘,一丁丁丁点的兴趣都没有。更重要的是她分别跟两人聊过,她闺蜜对婚恋的态度不积极,有不跟同事发展男女关系的原则;她堂弟则更轻巧,单身惯了,不婚不育无负担。
且她也有自己的私心:不喜欢身边的关系过于复杂。比如撮合闺蜜和堂弟,她跟这两个人的关系分别都很紧密,万一他俩处对象又处坏了,她的立场就很艰难。
基于以上客观的主观的,蔚映如在权衡了两天后得出最终结论:既要介绍他们认识,又不能以作为婚恋对象的方式认识。
然后她开始行动了。
她在一个午饭口拎着炖好的鸽子汤去医院,径直找到高美惠的办公室,先倒出一碗汤推给她,问她哪天有空上家吃饭,她介绍堂弟给她认识。
高美惠过去把办公室门踢上,拉开窗户散味,然后端着碗鸽子汤喝着问:“你堂弟来头很大?”
误会了不是,蔚映如说:“顶多算个有为青年。主要你去年不是帮我大伯母安排过手术,她心里一直感念你,所以想让她儿子代表她请你吃个便饭。”
高美惠不在意,“职责内的事儿。”
蔚映如说:“不如下周六来我家聚,我烧几道孩子们爱吃的,顺道那天让我堂弟也来。”
高美惠看她,“非见不可?”
“见个呗。”蔚映如照实说:“我大伯母说好几回了,她也有私心,想让我带着堂弟多接触些人。”
这是实话,她大伯母倒不见得是真想撮合两人,多少有为堂弟谋人脉的意思,他今后也要在这里立业,多结交些不同的朋友总是好的。只是这层深意被蔚映如挑明了,她说:“我堂弟才回国圈子窄,就在家里吃个饭,能聊聊两句,聊不来多吃菜。”
高美惠往手上戴着一次性手套,把保温桶里的鸽子捞到饭盒,就着饭盒把一只整鸽给分解掉,然后扯了一个翅膀放蔚映如碗里,识破她,“不是相亲局?”
蔚映如破防了,低头吃鸽翅,不再继续话题。
高美惠说:“你长期失眠就是思虑过度造成的。”说完拿着一个鸽子腿坐那儿斯文地吃。
蔚映如泄气,“我处境很难。”
高美惠说:“我要真跟你堂弟看对眼,你构不成阻力。”
蔚映如说:“你要为我考虑。”
高美惠说:“宽心吧,我对婚姻没期待……”说着门被直接推开,儿内科的孙副主任见室内果然有人,眯着他的小眼朝俩人说:“经过门口就闻到味儿了。”
蔚映如忙起身招呼,“吃了么孙主任。”
孙副主任背着手过来,“又来给老高送好的了。”
蔚映如忙示意饭盒里的鸽子肉,“自己家养的,鲜嫩得很。”
孙副主任瞅瞅,见还有一个鸽子腿,蔚映如眼疾手快地准备捏露出来的棒骨给他,被他先一步阻止道:“抽张纸巾裹着,吃完就不洗手了。”
蔚映如忙扯个纸巾垫着大棒骨,递给他道:“给您盛碗汤吧。”
孙副主任接过放嘴边就吃,吃着不忘夸,“我媳妇要有你三分的贤惠我情愿少两年寿,整天孩子都看不好就会朝我伸手要钱……”说着门口一儿内科护士匆忙经过又折回来,见孙副主任在这儿,焦急的都说不出话。
孙副主任朝她挥手,马上就位,说完指挥蔚映如帮他往一次性纸杯里装鸽子汤,端着鸽子汤喝着走了。
他离开后,房间的两人对视。
蔚映如问:“你刚说什么来着?”
*
高美惠搞定了。
她开始联系堂弟。
她电话蔚映敏,下周六来家吃饭哈。
蔚映敏说,改期吧姐,那天有事儿。
蔚映如说,改不了,我只有那天有空。
蔚映敏说,那你们吃,不必为我花心思,我哪天去了随便吃就行。
蔚映如说,你必须来。
蔚映敏说,姐你强人所难。
蔚映如说,我那天还约了人,只能随人空,人一三甲医院的主任不比你时间金贵?
蔚映敏说,姐我以为你是没有分别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