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chapter17(第4/7页)
开了暖气,林盛很有眼色地升起了后排和前排的挡板,把后排空间完全让给他们总裁和温小姐。
车子在茫茫大雪中驶离国台山,开上回市区的中央大道。
温苓坐在车内,冻到发僵的四肢逐渐缓和,她不敢出声,傅怀慊没有骂她,从坐上车,傅怀慊便静默着。
可她不用扭头就知道傅怀慊的面容有多冷,比上次得知她下面出血还要冷。
上次是有人看她宝宝不爽对她做丧心病狂的事,她是受害者,可今天的事是她任性妄为一定要在深夜上山差点亲手弄掉他的孩子,心虚愧疚胆颤齐齐涌上心头,温苓扭头看向窗外,眼泪在这时簌簌下落。
她这次没哭出声,只敢无声掉眼泪。
傅怀慊从反光的车窗上看见了她的眼泪,吧嗒吧嗒跟不要钱的珍珠一样从那双湿漉的杏眼里话落。
不加以干预,她可以这么哭一路。
傅怀慊面无表情递抽了纸巾,递到温苓面前,克制了下嗓音,听起来还算平静,“我没凶你,温苓,哭什么。”
他不问还好,一问温苓的眼泪流的更凶了,哭声也忍不住从嗓子里溢出来,细细密密绵延不绝。
跟上次在诊室嚎啕大哭不一样,可在傅怀慊听来,是一样的。
她这么哭,像是心里委屈。
傅怀慊偏头,定定地看着坐在自己身侧的少女,雪白的脸更苍白,即便坐在暖气融融的车内,那张脸也毫无血色,唯独鼻尖和眼尾哭的通红,像染了血色的白纱布。
他出声,语气彻底冷静下来,“如果你害怕我会因为你半夜上山的事凶你,你自己心里记住这次教训,我不会对你说任何重话。”
温苓还是哭。
抽抽噎噎的声,眼泪像冰山融化留下的水,永远流不干净。
傅怀慊面容微沉,“温苓,如果你还是哭的话,我会凶你。”
温苓吓得立即就止住了哭声。
“哭多了对胎儿发育不好,温苓,我们平心静气谈一谈你在委屈什么。”
傅怀慊的声平静到令人发指,分明在山上时,那张脸上的晦暗怒火像是喷薄欲出的火山,可就这么几分钟的时间,他盛怒的情绪已然被妥帖安放,温苓擦拭干净眼泪,她第一次体会到傅怀慊的情绪有多稳定。
稳定到分明她差点弄掉他在意的孩子,他还能这么平静地询问她心里的委屈。
人怎么能情绪稳定到这种地步。
“我给你一分钟的时间思考要不要说出来,如果这次你不告诉我,我以后也没兴趣知道。”傅怀慊拨开衬衣袖口,看了眼腕表,“现在开始倒计时。”
温苓吸了吸鼻子,听出他语气的冷漠,可也听出他是真的想知道她此刻在委屈什么,她不知道该不该说出口,如果没有肚子里这个孩子,傅怀慊不会对她这么平和,他该恨死她才对,就是因为他更该恨死她,她才无法把自己此刻的委屈诉之于口。
傅怀慊不知道她心里的弯弯绕绕,只语气淡漠在报时:“最后十秒钟,十、九、八、七、六、五、四、三——”
说最后两秒时,傅怀慊那双漠然的眸从腕表上离开,看向温苓,薄唇开合,不留余地,“二——”
温苓这一秒想到了傅怀慊那句「如果这次你不告诉我,我以后也没兴趣知道」,她跟他有一年的婚姻,这一年有很多节日,她无法忍受自己孤零零地一个人过,她在傅怀慊即将说出“一”时,闭上眼,破罐子破摔地委屈地说:“我只是想有人陪我过节!”
话一旦开了口,就像开了闸的洪水,她双手捂着脸,委屈地控诉,“没跟你结婚前,京曜哥也没跟陈之瑶结婚,都是京曜哥费尽心思陪我过各种节日,不管是国内的还是国外的,只要能热闹的,京曜哥都会准备很多心思礼物,我不是嫉妒京曜哥陪陈之瑶去纽约过圣诞,也不是嫉妒陈之瑶嘴里很多礼物,我只是不想要一个人孤单单地过节日,我想要有人陪着我热闹,即便只给我准备一个小礼物,我也会开心,可是这几年我太依赖京曜哥,他一离开我好像丢了大脑,连一个小小节日都无法像模像样地度过,我想着去找翡翡,她主意多,跟她在一起,起码这一夜是开心的,不会再孤零零,怀慊哥,我不想要一个人过节。”
傅怀慊是无法理解少女的脑回路,但听出她话里话外是真的在乎一个节日,他问:“为什么不跟我说,我作为你的丈夫,如果你需要有人陪你过节日,我不会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