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加深嫌疑。(第3/4页)
周大人沉下眼色一想,这怀疑也不是没道理,想当初姜潮平死前是和那娄城商议着开酒店的买卖,后来人一死,酒店照样开起来,只不过成了娄城的了。那时也问过他,不过他有不在场的证明,所以就将他放了,后经证实,姜潮平是从山路上意外摔下河淹死的,也就作罢。
而今既然时修要立案重查,大概还是可疑。不过人到底是怎么死的,凶手到底是谁,他不大关心。正如他夫人所言,既然有人惹上麻烦,就要求解决麻烦的门路,不管它五百一千的,倒是个赚钱的法门。因此上,连午饭也不吃,叫人备马,便要赶去陆三集寻娄城。
夫人劝,“你好歹吃了午饭再去啊,又不急在这个把时辰。”
他鄙夷道:“你懂什么,那娄城开着那么大个酒楼,还会不请我吃饭?我替家里省些嚼咽呢!”
比及次日,时修早上在文库里和南台翻姜潮平的案卷,听说周大人请,好笑起来,“周大人的膝盖不疼了?”
那差役干笑两声,没话可答应,时修便命他去回一会过去,心想他能有什么要紧事?就是要紧事,想也不是什么正经事,因此不作理会,继续与南台在一排排书架行间翻卷宗。
半日南台说找到了,托着案卷走到这行间来,“这就是当时询问娄城的记录。”
时修接过去瞧,一问一答,虽没什么差错,却问得不多不细,他二人看房子的事只略问了两句,记录上说道,当日还约了那房子主人的孙子陆严,是申时分的手,因姜潮平有要事赶回家中,所以就没在外头摆局吃酒。
“那日是九月十六——”时修捧着案卷,在行间慢慢走着,这行间转到那行间。
南台在后头缓步跟随,“对,九月十六,秋高气爽。”
时修回头看他一眼,“那日你们家有什么酒席宴会么?”
南台想着摇头,“没有。”
“那姜潮平所说的家里有要紧事,是指什么?”
南台笑了,“这不过是推辞而已,有什么奇怪的?”
是啊,做生意的人应酬惯了,推来辞去的,左不过都是说要紧在身不得空,没什么稀奇。他又往后翻,翻到一片空白,“这就没了?”
“没了。周大人做事,一贯干净利落。”
干净利落是讽刺的话,时修听来又气又好笑,转头把案卷递给他,“验尸的记录呢?”
南台又递上一本薄薄的册子,记得倒详细,人是淹死的确凿无疑,唯一不寻常之处,就是身上的那些伤痕,有跌撞伤,有划伤,可将山崖石壁联系起来,也算寻常。看来还是那几棵树倒得可疑,可惜当时没人发现,所以没去追究,一年过去了,就算还有什么别的线索,也被风雨蚀透了。
只好问那马,“听说姜潮平骑的是一匹白马,那马当时查过了么?”
“马没什么异样,只是受了点惊吓。”
“马身上没有伤么?”
南台摇头,“没有,可能马摔下去的时候并没有碰到石壁。马粪我也检验过,没什么异物,肯定没人给马下药。”
时修遗憾地叹了声,“可惜马不能开口说话啊。还是只能从活人身上着手了。”
“你是说这个娄城?”
时修回头,提着手点在他捧着的案卷上,“这人没说实话,或者说他没把话说完。当日去陆三集的人有他,姜潮平,还有那房子的主家,就是那个叫陆严的。我听说那陆家早就迁居了常州,那陆严当日却出现在陆三集,辛辛苦苦跑一趟,想必不只是为了陪着他们看房子吧。”
南台垂下眼皮思索须臾,“你是说,他们三个其实当日应当是要签契付钱的?”
“而且我听说,这娄城也是常州人氏,会不会他本来就和这陆家认识?这房子买卖的事,是他从中牵线做保?”
南台极为赞同地点头,“有道理,不然他跟着忙什么?可既然如此,他怎么当时没说呢?”
时修歪着嘴讽刺地笑着,“周大人没想着问,他自然是不说了。”转口吩咐南台,“你到你们大通街典当行里去问问,看看姜潮平九月里有没有在账上支过大笔的银子。六姨说她问问家中库房,也没给我回话。”
“就快中秋了,二嫂忙着给亲友家中送节礼,大概不得空。典当行那头我去问,家里,我回去问问二嫂。”
那可不成,需得有个事挂在西屏心里,她才能抽空到庆丰街去,要给南台去问了,岂不是没有事挂她的心了?她那人也怪的,不似寻常女人,说到儿女私情必然要向男人讨承诺。她却从来不要,而且有意无意中总避讳着说“未来”,弄得他心里惴惴的,只怕她根本没想过和他有什么未来。
向来总是失落,他摇摇手,“你只管去问典当行,姜家那头,六姨自会答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