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不孝男!(第4/4页)
“好好好不要我搀,我不搀,你先坐下来看看崴得厉不厉害,要是错了根节可是大事!”
她犹豫一会,拣了块大石头,垫了帕子坐下,脱下鞋袜查看。
时修顾不得,一把抢过她的脚转了转,“这样疼不疼?”
西屏要抽回脚去,他抓着不放,“这不是置气的时候!”
“不怎么疼。”她别着脸。
他又摁了摁,“那这样呢?”
她嘶了口气。
那臧志和不好看人家的脚,背着向河面站着道:“大概只是扭着了筋,大人给按按,一会就好了。”
时修蹲在地上,把她的脚放在腿上,一面按着,一面向坡上看,“你就别跟着上去了,在这里歇会,我和臧班头上去看一看就下来。”
西屏道:“不行!”
时修知道这时候只能顺着她,越和她对着来她越要生气,没奈何,按了一会后,给她套上鞋袜,就转过去要背她。
她仍说:“不要你背!”
“不背你怎么上去?”
“我跳着去,我爬着去,我杵着棍子我蹦上去!反正不要你这个不孝男背!”
两厢争持不下,臧志和平白听见时修挨了好些骂,什么不孝不义的罪名,一股脑都按在了他头上,偏时修还不敢反驳,只在那里点头“认罪”。
他背身暗笑一阵,只得转过来,“要不,我背姨太太上去?”
西屏马上答应下来,伏在臧志和背上往山路上爬。臧志和笑道:“姨太太非要跟来看什么?”
她故意提着嗓门道:“我不亲来看看,只怕有的人栽赃陷害我!”
他这才会悟过来,原来昨日时修派他来,是为防她的。从前是听见些谣言,说是她和姜潮平夫妻久来不睦,有谋害亲夫之嫌。可她是怎么知道的?这女人真是会猜人的心,亏时修还谨谨慎慎地吩咐他不许对一个人提起,看来是白瞒了。
只得道:“姨太太一定是误会了,谁敢诬陷您?您可是衙门的亲戚。”
时修忙凑来赌咒发誓,“谁有此心,叫他死后投生猪,投生狗,投生牛马畜生,总之永世不得为人!”
西屏不依不饶道:“倒不是故意要诬陷我,可有的就是这样子,他心里只要已经这么想过了,往后的想法思路,就都奔着这头去,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这就叫先入为主。”
时修又凑来,“我不会的,我若如此,叫我万箭穿心!”
西屏乜了他一眼,不说话了,把脑袋歪到那边去。心里却替他这誓言担忧,他本没有错,将来应了誓,可怎么好?
心下替他乞求:老天爷,他说的这些话都不算数,您可别往心里去。
不一时走到那拐弯路段来,西屏小心翼翼下了地,拂裙蹲在路边,看着时修找了截木棍刨那些挖好的坑。臧志和在一旁说:“原本树已经栽下去了,大人说可疑,我就叫他们又拔走了。”
刨着刨着,果然刨出些老树的根须来,在底下盘根错节,死是死了,不过还没来得及腐坏。时修费力拔出几根粗的,看那断截处,“也是被人拔断的,从前那几棵树应当长得很粗壮,不知谁有这么大的气力,竟然可以将如此粗壮的树推倒。”
“推倒?”西屏蹙着眉问:“你怎么就知道是推倒的呢,会不会有人拔去家里做家具了?”
“要是寻常伐树,不会连根推断,樵夫都知道,有的树砍掉是还能再生的,这些人靠树吃饭,岂会如此狠心?何况又麻烦,又没什么额外的好处。”
西屏暗悔,当初就怕从中砍去,露着树桩,很容易给人察觉是有人故意砍去了这几棵可以做围栏的树木,因此故意叫老陈叔不能用刀砍斧劈,令他推倒,不曾想百密一疏,竟叫他从这些断须上推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