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咱们先静观其变。(第3/4页)
红药原要去的,给她一说,倒不好意思动弹了,就在那凳上坐着,“我又不是臧班头家的丫头。”
“你自然不是臧家的丫头,你要做,就做臧家的主人了。”
红药脸上一红,背过身去不理她,未几臧志和进来,她又借故出去了。
臧志和自凳上坐下来回禀时修,“今日在芙蓉庄找了六十几个年轻力壮的,和他们说好了,明日就分派他们去那两处堤上帮忙。”
时修点着头,“叫工房的人和他们说,这回要是干得好了,明年修桥的事,还用他们。”
“修桥的事定下了?”
“早上集议,周大人马上就答应了。”
臧志和道:“他答应得倒爽快,只是我在府里听账房说过,这两年库里的银子吃紧,难道县上有钱?”
时修瞥了西屏一眼,笑道:“周大人倒替府库里想得周全,他说做出账来,看看要多少钱,到时候请府里拨一半,另一半,他出门找县上的乡绅们商议,请他们捐些。亏周大人想得出来这赚钱的法子,哄着有钱的豪绅们多多捐了,剩余的自然落进他荷包里去。只怕豪绅们出了钱,陆三集和芙蓉庄的百姓,也少不得也要出钱。如此一来,既不必花费朝廷的银子,自己又赚足了,连牵头的豪绅也能跟着赚些。他早上私下里同我商议的时候,我就听出他这意思了。”
那牵头的“豪绅”自然是指姜家,西屏事不关己地笑了笑,“噢,怪不得他给你送茶叶,原来是要你装聋作哑,反正朝廷没亏钱,劝你往后就是看出什么来,也不要多事。”
时修点头叹了声,“从他这意思里,我倒想起来,只怕姜家低价让赈灾粮的事,也不过是笔官商合谋的生意。”
西屏渐渐正色,“就算如此,这也不该你管的,我劝你不要多事,免得惹祸,连姐夫和你大哥也跟着倒霉。”
他只得悻悻然一笑,又转头问臧志和,“对了,我让移栽几棵树到那山崖边上,可移了么?”
臧志和点点头,“按大人的吩咐,在林子里挖了几棵树去那地方,他们挖坑的时候发现那里原本就长着几棵树,不过只剩点烂根埋在土里,像是原来的树死了,他们怕移过去的树也不能活。”
倏然似一道闪电劈过西屏心里,窥看时修,他也突然正色端坐起来,“你说那土里埋着些烂根?”
“是啊。”
“就是姜潮平摔下山崖那拐弯的地方?”
臧志和仍是点头,“对啊。怎么了大人?”
西屏咽了咽喉咙,也奇怪地盯着他,“怎么了?有哪里不对么?”
时修拿不准,忙站起身,“快牵马,咱们到长清河去一趟。”
说着就要走,西屏忙站起来劝说:“这会出城,只怕走去天都要黑了,明早上再去不成么?”
这也是,只怕跑到那地方也是什么都看不清,便作罢了,仍坐回榻上思索。
西屏歪下脸瞅他,“到底有什么不对之处?”
时修空张着嘴片刻,方道:“可能姜潮平不是死于意外。”
西屏与臧志和皆吃了一惊,一齐问道:“为什么?”
“前几日我们查看看那处地方的时候,那路旁都长着树,只那拐弯的路旁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只有些杂草。本来这山野之地,树木自然而生,一处长一处不长的也没什么奇怪,可臧班头方才说,那土里有树的烂根,可见原来是长着树的。”
臧志和想了想道:“可能是长了,又死了,这有什么稀罕的?”
“所以我说要去查看查看。”语毕沉默片刻,时修又笑了笑,“什么树会死得那么彻底,连个枯木杆子也没留下,还真是耐人寻味。”
西屏不则一言,听见外头“咿咿呀呀”的声音,想必是玢儿和陈老丈回来了,她抻直了背朝窗外看一眼,果然见陈老丈背着一篓子菜蔬进了厨房。
隔会红药便从厨房转到这屋里来,在门口站着道:“老陈叔在街上买了只野兔,姨太太今日留下来吃饭吧。”
“好啊,好些时候没吃过野味了。”西屏拔座起来,“我去瞧瞧兔子去。”
跟着红药过去,看见厨房角落里有个大竹筐倒扣着,里头困着只灰色的兔子。西屏蹲在地上看,笑说:“看这样子是有几斤肉,怎么吃好呢?”
红药瞥一眼道:“我看就卤炖兔肉好了。唷,家里缺几味料。”说着解下围布搁在灶上,“隔壁不远就有家药铺,我去买,姨太太,您帮我看看火。”
待她一走,西屏便走去灶洞前坐下,闲散地捏住钳子,一根一根添着柴火,“狸奴对姜潮平的死起了疑心。”
那陈老丈舀水的手稍稍一顿,朝窗户对过哨探着,对面不知几时阖上了窗,这倒好,他开口也不怕给人看见了,“怎么会忽然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