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她嘴里的葡萄就是香!(第4/4页)

“他们不过是潜入姜家偷东西的。”

“噢——”林掌柜点着头,眼睛朝对过望着,“那也真是巧,他们跑去姜家偷东西那晚上,偏大爷就给人杀死了,这怎么撇得清?”

臧志和笑笑,“追凶办案,看的可不是机缘巧合,要看证据的,总不能因为凑巧,就把屎盆子胡乱往人头上扣。”

林掌柜连声道是,又叹气,“也不知姜家太太眼下怎么样,只怕伤心得很哩。”

“怎能不伤心呢?两个儿子先后都死了。”

林掌柜咂了咂舌,摇着脑袋,“真是可怜,姜老爷还不知道呢,要是知道,也不知要怎样心痛,本来姜家就剩了大爷这么一个指望。”

他正要搭话,倏听见身后那帘子里面“咣当”一声,把两个人都惊一下。林掌柜忙打帘子进去,隔会又笑着出来,“耗子把锅弄掉了。”

臧志和趁势玩笑了一句,“耗子不会在您煮东西的锅里滚过吧?”

“哪会呢?不信你捞捞看你碗里有没有耗子烫掉的皮?”她也和他打趣,一调眼看街对过,忽变了脸色,急着提醒,“嗳!那巷子里有人出来了!”

可算等着了!臧志和忙往墙根底下避一避,定睛朝那巷子口望去,走出来的果然是方才询问的那几个小厮中的一个,名叫周童。但见他出了巷子,畏畏缩缩地左右看看,便一径往街右边去了。

臧志和马上拿了刀,“我回头再把钱给您送来。”

那林掌柜自然不计较,忙催着他,“好好好,你快去办你事!”

他走到街上,隔得老远跟着那周童,心里忽觉有点不对,林掌柜怎晓得他是在盯人?他追凶缉盗多年,少不得常有乔装追凶的时候,早练得不露声色的本事,方才进那铺子里,也没和林掌柜提及是在盯梢,怎么她反来提醒他?

正想着,看见周童拐进条巷子里,只怕那里头岔路多,他忙敛回心神紧追上去,这一跟便跟到日暮低垂。

遥山悬日,那周童家原来住在城北近郊处,家中只一圈篱笆围着间破土房。甫进家门,他便急着去那裂开的墙缝里找东西,他娘走进来问找什么,急得他大呵一声:“我放在墙里的东西呢?!”

他娘吓得一哆嗦,“什么东西啊?”

他急得直比划,“就是两块薄薄的石头!合起来是个圆盘,上面还刻着画!”

他娘弹着衣裙道:“噢,那两块石头啊,我拿出去垫磨了。那磨架子使得久了,有条腿——”

周童哪等她说完,忙跑到院中,奔着院角那石磨走去,果然看见那木头腿底下垫着偷来的石壁。费七八力取出来,蹲在地上细细翻看,不见血迹。

可不嘛,他分明记得当时是连脚印带石壁,都擦拭得干干净净的。

当下正庆幸着起身,却不料那篱笆外头猛地跳进来一个人,照着他膝盖上踹了一脚。他扑倒在地,抬起头一看,眼跟前正赫然站着午晌那位黑面阎罗!

这两三日便抓住了两伙贼,周大人赞叹之余,心道可别小觑了这年纪轻轻的姚时修,还真像外界传闻有些真本事,往后少不得要对他加以防范,免得落个什么把柄在他手上,那可不妙了。

外头进来个传话的差役,“小姚大人说,先不升堂了,将犯人提到内堂来审,问大人好不好?”

可恨这姚时修,案子分明是他在办,非得拉着他做个从审官,当着一干差役屡次说得他哑口无言,扫他的面子不说,还常累得他起早贪黑,不得清闲!他吊着眉毛不耐烦地瞟那差役一眼,有气无力撑着椅子扶手站起来,“好,有什么不好,他是主办官,他愿意在哪里问就在哪里问。”

不一时时修并差役带着那周童一齐进来,先不阴不阳地调侃一句,“周大人今日来得早啊。”

周大人不接他这话,上前看了那周童一眼,捋着胡子道:“这人好像是在姜家见过,那夜盗书房的家贼就是他?”

时修转过头望着周童冷笑,“周童,你自己说呢?”

那周童跪在地上,早就思虑好了,偷东西的事无可抵赖,便痛快承认下来,“回两位大人,小的,小的因母亲这一年身体不好,寻医问药花光了银子,家里着实艰难了,才,才一时财迷心窍。”

时修轻哼一声,“臧班头在你家拿住你时,分明见你母亲身强体健。公堂之上,你还敢扯谎!”

“我没有扯谎!我没有扯谎啊大人,确实是家道艰难呀。”

但凡偷盗的,都能说得出个难处,时修意不在问他偷盗之罪,本来也是人赃并获,眼下待问的是他杀人之罪。可这小子一开口就扯上他老娘来讨同情,可想而知是个难缠的。因而需得震慑他一番,便捏住个错,向旁边差役摆摆手,“犯人不说实话,藐视王法公堂,带下去先打他十板子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