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3章(第3/3页)
却并不会爱屋及乌。
怀中拢着的身躯温软至极,她的目光却恰恰相反。崔循指尖绕着缕长发,低声道:“什么都不必想,无忧无虑,不也很好吗?”
他有足够的能耐与把握,为萧窈撑起一片天地,风雨不侵。她不必为任何人、任何事烦忧,安心停驻,便再好不过了。
“可我不是养在笼中的鸟雀。”萧窈反驳。
崔循顿了顿,斟酌道:“你应知,长公主系孝惠皇后所出,自幼养在宫中悉心教导,身后又有裴氏作倚仗,最后却也只是别居阳羡。”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萧窈愣了愣,才褪去的红晕又涌上脸颊,窘迫道:“我是不如姑母那般聪慧……”
“我并非此意。”崔循微微摇头,“只是想告诉你,时下男子困于出身,女子更甚。”
女郎们如何,是家世出身、父兄握有的权利所赋予的,从古至今大都如此。若不然,王滢这样的人在京都横行跋扈,无人触其锋芒,难道是因她足够聪慧不成?
长公主移居阳羡,是明白宣帝去后,自己那些兄弟没一个靠得住的,不若寻一桃花源不问世事。
时局如何,非一己之力所能更改。
各扫门前雪罢了。
萧窈垂眼沉默好一会儿。在崔循以为她终于想通时,跽坐起身,认真问道:“若今日你不在此处,我得以如愿,令管越溪就此声名大噪,入朝为官。再令晏游看顾,不使任何人有机会动他,如何?”
“未有千日防贼之理。”
萧窈又问:“那若我布置一场未遂的谋杀,再令人大张旗鼓调查,能否威慑别有用心之人,令他们歇了心思?”
“有几分可行,”崔循反问,“但若仍有人铤而走险?”
萧窈迟疑:“当真会有人恨他至此?”
没有任何计划担得起这种质问。除非什么都不做,才不会有纰漏。
崔循道:“若易地而处,我会如你所言行事。因管越溪的生死于我而言无足轻重,纵有万一,用他来当一枚投石问路的棋子也无妨,还能以此为契机铲除异己。”
可萧窈并不是他这样冷心冷情的人。故而才会如当下这般,哑口无言。
她跽坐许久,直到小腿隐隐泛酸,才抬头道:“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