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第十朵雪花(八)(第4/4页)

这么一想,富贵究竟是来连吃带拿,还是象征着某种意义,樊珈不敢深究。

而且,两位尚食对她越来越好,乔尚食向来温柔也还罢了,严厉的尤尚食几乎是将樊珈当作徒儿,每回做菜时,都让樊珈打下手,樊珈从中还学到不少呢。

以后要是有机会回到现代,她觉得自己能开家宫廷御菜馆。

今天的早膳是火腿鸡蛋三明治,里头还放了酸萝卜跟樊珈自制的蛋黄酱,富贵咬了一大口,发出满足的叹息:“还是尚食局的早膳最好吃!”

他狼吞虎咽炫了两个三明治,又灌了一杯黑豆浆,这才注意到无精打采的樊珈:“怎么了这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医妇给你看看?”

樊珈两手撑着桌子,叹气:“富贵公公,咱俩这么熟了,应该也算是朋友了吧?”

富贵公公上嘴唇沾着豆浆沫子:“那当然,就看在你这好手艺的份上,咱不熟也得熟啊。”

樊珈就问:“那我问你件事儿,成不?”

“得看什么事儿。”富贵认真回答,“要是涉及到不能说的,那我不能说。”

樊珈:“四天前,我路过朱翠宫,瞧见奚官局的人抬了个死人出去……经过我身边的时候,她的手突然从担架上垂下来,我接连做了好几天噩梦……”

富贵:“哎哟,那你得好好说说,我回去帮你查是怎么回事,改明儿我带你去给她烧点纸,免得叫她缠上。”

樊珈打了个寒颤,她在心里默念:我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我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嘴上却诚实道:“那我去哪弄纸钱?”

“这个你甭担心,奚官局有,我到时给你拿点来,你可能被就是昧上了,烧点纸就行,别怕,啊。”

樊珈欲哭无泪:“宫里一天死多少人啊,你怎么还得回去查一查才知道?”

富贵嘘了她一声:“我的祖宗,可不敢胡说啊,这话传出去可不得了。”

他又抓了个三明治在手里:“你在这等我消息,我很快便回来。”

樊珈在尚食局等了一炷香左右,富贵果然回来了,还揣了个册子在手上:“我查到了,你那天撞到的,是浣衣局一个宫女,以前是在主子身边伺候的,后来犯了错,被撵去了浣衣局,甭担心,她不是被打死的,是病死的。”

“病死的?”樊珈愣了下,“什么病?”

富贵挠挠头:“这个……”

他的脸居然红了,樊珈凑过来一看,好么,看不懂,只好让富贵帮忙解答,富贵的脸红得更厉害,拗不过樊珈,才小小声道:“就是女人病。”

樊珈心想女人病是什么病啊,她再追问,富贵也说不明白,反正病就是这么个病,怎么患上的他不知道。

晚上樊珈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得知对方是病死的,她松了口气,但同时又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深夜中,不知是谁哼哼了两声,饱含痛苦,樊珈一骨碌坐起身,瞪着眼睛四下查看,那声音断断续续的,好一会才有人动弹,是睡在樊珈旁边床的月季。

月季长了张圆润的鹅蛋脸,此时这张鹅蛋脸已是面色惨白冷汗涔涔,吓得樊珈鞋子都忘了穿,几个大步过去,手忙脚乱点起烛火,赶紧扶住她:“你怎么了?要不要给你找医妇?是哪里不舒服?你别起来、别起来,你躺着,我去叫人!”

可她还没转身呢,就被月季一把拉住,鹅蛋脸涨得通红:“我没事,只是那个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