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第2/4页)
这财迷心窍的模样,终究还是引得徐温云噗嗤一笑。也罢,这年头在哪混口饭吃都不容易,混当郑明存是个主雇罢了,虽说有些阴晴不定,可至少大方。
可内心再想将此事揭过,被比做是畜生的那股子憋屈,却怎么也消散不了。
呵,嫌她穿得素净是吧?
金装塑身,人敬三分是吧?
那就将这股子悲愤,化为购买力好了,反正是公中出银子让她添置衣装,不让郑明存出出血,都对不住今日受的这番气。
既事事都要强,那她花钱的能力自然也要强!
身怀有孕是不好出门逛街的,不过京城的名品商铺,针对各大世家勋贵们都有□□,只要当日消费能超过店家设置的最低消费门槛即可。
“阿燕,你取了容国公府的拜帖,去请珍宝阁的掌柜改日上门一趟。”
徐温云又默了默,眼底闪现出几丝慧黠来,“……约好日子后,那日务必记得,请我那六弟妹也来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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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中,再无那个混迹江湖出身草莽的镖队客卿陆煜,多了个权柄在握运筹帷幄的煜王李秉稹。
情场失意的力量,远比陷入爱河要强大许多。
李秉稹喝过那通闷酒后,便将身心都投入到了繁忙的政务中。
他不能停,不想停,也停不下来,就像个不知疲倦的木偶般,在肃国公府名下的暗宅中,几乎不吃不睡打理了六七日的公务。
就连陆修齐都有些看不下去,今日亲自端来饭食,将其轻置在了那张堆满密文折奏的书桌上。
陆修齐叹了口气,
“大局已定,不过剩下些扫尾末节,自有旁人打理,何须你亲力亲为到此等地步?听我句劝,好歹先进些饭食……”
李秉稹将手中奏本合上放置一旁,紧而又取来另一本打开,对陆修齐的话完全置若罔闻。
只埋头闷声问了句。
“朝中如今,还有哪个大臣未曾表态?”
“唯有个棘手的,容国公府。
他家家主郑广松,为人刻板,不懂变通,向来都是坚定不移的太子党。只是郑家家风算得上清正,以往并未帮太子助纣为虐,反倒经常劝谏太子行事莫要太过冒进,在朝中向来很说得上话。”
陆修齐说罢这句,直接执箸夹起个精面馒头,抬高到李秉稹嘴边。
李秉稹将头略略一偏,回想了番京城中各大世家的背景,自顾道,
“容国公府乃开国功勋,累世官宦,出过五朝阁老。与陇西何家,汝宁方家,庆阳祝家……联系都甚为紧密。”
“安排下去,我亲去会会那郑广松。”
陆修齐闻言,心中诧异非常,筷上的香酥鸡块也重新掉落回盘中,立即阻拦。
“单凭容国公府,影响不 了大局。
且他郑广松何德何能,能劳动你大驾亲去劝降?再者说,你此次是秘密入京,若劝降失败,他一旦将你行踪捅漏到太子面前,你命危矣!”
可行军打仗,讲究的就是个兵行险招,攻心为上。
朝堂更迭,权柄另移,虽说免不了流血伤亡,可也最好是能够兵不血刃,不战而胜。
那郑广松不是太子党的中心人物么?只要争取到他,其余者就是团不成气候的散沙。
“……如若劝降失败,那荣国公通府便也不用活了。
便朝天杀出条血路来又如何,我正是心气不顺,想沾沾血,除除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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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头。
徐温云有孕在身的消息,也由飞鸽传书,很快传到了远在衡洲的徐家。
徐兴平原还在当值,由信上得知这喜人的消息之后,立时抚掌大笑,高兴得相邀同僚下值后喝酒。
待回到家,又是去祠堂烧了好一通香,祭告祖宗天灵。
“盼了整整三年,终于给盼上了!
多谢祖宗保佑,多谢祖宗保佑,若云儿平安无事诞下此胎,能一举得男,我必去给祖宗们去庙观设个道场,做场法事还愿!”
对比之下,主母罗氏显得就没有那么特别欢欣,她看过那封由京城传回来的家书,对信上的内容有些耿耿于怀。
“云姐儿怀胎确是好事,身旁也确实需要娘家人在旁看护,可凭何不让我这个做嫡母的去,却让珍姐儿和绍哥儿去?他们两个懂得什么。”
徐兴平冷觑她一眼,
“……凭着你以往对她的那些苛待,云儿能在信上问你一声安,就已是不错了!再说了,你去什么去,家里这一摊子不需要人操持么?珍儿去京城是看病,绍儿去京城是读书,你去京城做什么,去给我好不容易高嫁了的女儿添堵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