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3/5页)

只是惦记着不能给皇上留下毛糙心急的坏印象,耿佳德金强压着激动,抖着嗓子应下。

在他告退之前,胤禛又叫住他,语气意味深长。

“机会朕给你了,也只有一次,若你做不到,或者移了心思,你耿氏全族都会被除籍问罪。”

耿佳德金心头一凛,赶紧躬身。

“主子爷的话,奴才谨记于心,绝不敢忘!”

*

待得耿佳德金离开,苏培盛轻手轻脚替主子换了茶盏。

“万岁爷,可要安排粘杆处派人盯着?”

胤禛靠在明黄色软枕上,闭目凝神,“不必,他是个聪明人,朕想看看他能做到什么程度。”

如果真有人盯着,一旦被耿佳德金发现,反倒是帮他保持清醒。

胤禛只看结果,过程……他想知道的时候,自有法子知道。

思忖片刻,胤禛沉声吩咐,“山西那边,往噶礼身边安排几个人,万不可打草惊蛇,只管将他的一举一动报上来便是。”

“嗻!”苏培盛顿了下,小心翼翼觎主子一眼。

“敦郡王那边刚才派人进了折子上来,说是追封端和帝和立太子的章程拟好了……”

“放着吧。”胤禛休息够了,又回到御案前继续批折子,没看苏培盛放在一旁的礼部折子。

“让他们安生过个中秋,过完了大日子,朕再好好跟他们算账。”

若是没有耿舒宁说起牛痘的事儿,以胤禛的急脾气,这会子早就开始发作了。

但眼下常院判那边还没验出个结果。

防治天花对大清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若牛痘真得用的话……这账,胤禛就有底气慢慢算,还能算得更深刻些。

即便是老爷子到时要问责,也开不了口。

思及康熙,胤禛想起万寿节来,蓦地顿住朱笔,看向苏培盛。

“离万寿节……还有不足一个月。”

苏培盛已经不是会被主子问懵的苏大总管了,立时低头回话。

“舒宁姑娘许是忙着伺候太后,倒没跟奴才说什么,晚些时候奴才叫赵松请姑娘过来?”

胤禛一听这话,心里就有些微妙着恼。

那小混账是以为有了牛痘,其他的万事都不用管了,只等着出宫当寡妇去?

他若有所思问苏培盛:“你说,她到底是怕朕,还是不怕朕?”

苏培盛心里叫苦,这男女之间的感情,您问我一个没了根的奴才合适吗?

可话又不能不答,苏培盛绞尽脑汁,委婉着劝——

“奴才觉着,万岁爷自打登基后,天威愈发叫人敬畏,姑娘当是也不例外。”

“奴才忘了打哪儿听说,说这女人就跟花儿似的,一味地风吹雨打总归养不住,得小心些伺候才长得好。”

胤禛:“……”他,伺候那小混账?

他轻呵了声,斜睨苏培盛一眼,“你是忘了打哪儿听说,还是自个儿琢磨出来的?”

苏培盛嘿嘿笑着讨饶,“瞧万岁爷您说的,奴才一个没根的玩意儿,琢磨女人……咳咳,琢磨养花儿作甚呢。”

实话就是说,就皇上的刻薄劲儿,连太后都怵。

不用琢磨苏培盛都清楚,那小祖宗已经够大胆的了,就是不想伺候主子爷呗。

这还不哄着,那人肯定颠颠想跑啊。

胤禛安静垂眸,批了会折子,待喝茶的时候才空出脑子来寻思。

苏培盛说得也不是没道理。

以前都是直接将人提溜到跟前儿,虽功劳还未定,稍微对她好一点也无妨。

也省得这混账看见自己,总跟受了惊的小动物一样,只想着躲。

*

耿舒宁白日里在小库房忙完,用过晚膳,才迎回了从畅春园回来的太后。

瞧太后的神色,这趟畅春园之行没什么波澜,太皇太后态度应该也不错,否则太后不会带着浅笑归来。

这叫耿舒宁放心大胆又卖了几句乖,如愿混了两匣子金锞子并一匣子蜜蜡的赏,高高兴兴回了值房。

盘算着自己离万两户就差一半了,耿舒宁真哼起了小曲儿,洗漱完准备继续做美梦去。

结果,刚朦胧睡过去,她就被轻声敲门的动静惊醒。

耿舒宁迷迷糊糊睁开眼,心里有些不妙预感。

此情此景有点熟悉!

她慢吞吞起身,披着衣裳到门口,小声问——

“谁啊?”

果不其然,陈嬷嬷轻声在门外说话。

“是老奴,有东西要给您。”

耿舒宁鼓了鼓小脸儿,不情不愿开了门。

门一打开,她差点呛死自己,瞪圆了眼,捂着嘴,才没闹出大动静。

除了陈嬷嬷外,苏培盛也在,手里提着盏羊皮宫灯,压得很低,勉强照出站在门口的高大身影。

她紧紧抓着衣裳,惊呆在原地。

一时反应不过来,是该先关门,还是先把人拽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