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第2/4页)
“是他,这个阉宦!”
谢嘉妤毫不顾忌自己的声音,咬牙咒骂道。
直到袁永禄的车过去了许久,谢嘉妤仍旧是气得脸色涨红。
两年多前谢瞻戴罪离开京都城,王氏不许谢嘉妤去送行,谢嘉妤的性子,岂能听话,她偷偷爬墙跑出镇国公府,躲到城内的角落里偷看。
看到的,就是这个姓袁的太监狗仗人势,故意欺负她的兄长,不许她的哥哥们与二哥私下道别!
“也不知道,二哥和二嫂眼下如何了……”
陈慎转过身去,谢嘉妤已经放下了帏帘,她失落的喃语声从马车中传来。
“阿妤,你放心吧,你二哥二嫂吉人自有天相。”
片刻后,陈慎低声安慰她道。
谢嘉妤却苦笑一声。
多年来,谢瞻和沈棠宁两人杳无音讯。
她甚至都不知道他们是否还活着。
辽东那般苦寒之地,谢嘉妤没见过,却听人说,冬日滴水成冰,吃不上新鲜的果蔬,只能吃腌咸菜,熏腊肉。
一想到她的哥哥嫂嫂要过着这样贫苦的生活,不知被磋磨成什么样子,她的心便如刀割一般地痛苦心酸。
但是这两年来,谢嘉妤的心境早与当年未出阁时大不相同。
她曾经哭过,痛恨过,也为此和不公的命运强行对抗过,最终却都失败了,不得不选择爹娘给她安排好的这一条道路。
所以她清楚地知道,当一个人没有与她相匹配的能力去与他人对抗时,所能做的便唯有忍辱负重,以屈求生。
“我没事。”
谢嘉妤把眼泪憋了回去,她的声音,也很快恢复了平静,轻声说:“四哥,我们赶紧去普济寺吧,这样还能赶在日落之前回家。”
“好。”
陈慎应是。路过街市的时候,他驱马稍慢,落在马车后面,从那售卖糖葫芦的老人手中接过两串糖葫芦。
接着,将那包在油纸包中糖葫芦揣进怀中,快速打马追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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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后。
隆德三十七年,暮春。
又是一年草长莺飞时,宫廷中却正悄无声息地酝酿着一场巨变。
巨变前夜,先是隆德帝重病,太子不仅在隆德帝病重之际受命监国,且将朝堂大小事都打理得井井有条。
而近年来备受隆德帝宠爱的梁王却因纵容家奴强夺良家女子被他的太子兄长下令禁足,完全被隔绝在宫城之外,不被他允许进入皇城。
被禁足了足足三个月的梁王心中自然是满腔的怒气,终于在暮春时节的这一日清晨,他意欲效仿当年太宗玄武门之变,悄悄买通皇城承天门口的禁军,从皇墙东南角偷偷潜入皇城中,在承天门前埋伏了一支精兵。
太子按照往常的作息在卯时入宫探望在乾清宫养病的隆德帝,不想刚进入承天门,便觉气氛不对,当即拔腿往后跑,却被梁王的人堵在了门口。
当是时,太子近身只带了七八个扈从,太子的贴身太监见状连忙高喊有人谋反犯上,引来了皇城内外的禁军。
梁王只买通了承天门的禁军,倘若被其他禁军赶来救出太子,他将彻底沦为太子的阶下之囚!
梁王一咬牙,恶从胆边生,遂不再犹豫,这两年来他苦习骑射之术,当初是想着自保。
然而今日你我兄弟,不是你死,便是我亡!不成功,便成仁!
梁王弯弓搭箭,对准正在往身后跑去的太子兄长的心口。
“嗖”的一声,白羽箭在空中急速穿过,射了过去,正中太子心口。
太子瞪大双眼,低下头看着自己胸口的血洞。
周围的扈从和距离承天门最近,飞快赶进来的羽林卫、金吾卫禁军两大禁军也纷纷傻了眼。
伴随着太子的身躯轰然倒地,梁王眼中迸射出兴奋的光芒,忙大声痛斥道:“太子谋逆犯上,先是企图下毒毒害父皇,被本王发觉,他竟狗急跳墙,禁足本王后,想在今早杀害父皇登基自立!幸好被本王提前得知消息,现这谋反已被孤诛杀!尔等若无牵连太子谋反之中,本王通通恕你们无罪!”
禁军们一个个面面相觑,他们不知道真相,但梁王说的这些话也有一定的道理。
隆德帝这几个儿子里面,太子已经死了,豫王远离京都城,不受宠爱,而最小的六皇子才十岁,梁王这个王爷,这些年来却颇受隆德帝的器重,谁知道太子是不是真的谋反,梁王就是下一个太子?
禁军们犹豫着,面面相觑。
后金吾卫中的首领率先跪在了地上,不消片刻,两大禁军全部跪于地上,齐声高呼梁王殿下,对梁王俯首称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