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第5/6页)
谢瞻牵着沈棠宁的手进门,一面吩咐人去准备晚膳,一面叫丫鬟去端热茶热水供沈棠宁梳洗清洁,忙前忙后招左呼右的模样,沈棠宁都不好意思了。
“阿瞻,我这次来是有事要与你商议。”
用完晚膳,沈棠宁便说道。
“你说。”谢瞻示意丫鬟小厮都退了下去。
沈棠宁仍不放心的模样,又亲自去把窗户也关上,走到谢瞻身边坐下。
两人离得很近,她刚靠过来,谢瞻便闻到了她身上那股独属于她的芬芳甜香。
此时此刻,谢瞻的眼中便只剩下了眼前的这个小女人。
她细语柔声地开了口,她的眼光流转,杏眼似水,瞳仁里倒映出他的影子,他的目光紧紧地看着她湿润的红唇一张一合……
“你说什么,你让我与契人和谈?!”
反应过来她说的话,谢瞻浑身血一冷,不敢置信地看向沈棠宁,犹如一盆冷水兜头浇下。
沈棠宁没想到,谢瞻听了这话反应会这么大。
紧接着,她便眼睁睁看着男人面上的柔情之色便骤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绷得死死的唇角,以及他愈发阴沉的脸色。
这样的谢瞻,显然已经是在发怒的边缘了。
沈棠宁竭力压下心中的不安,“阿瞻,我知你一时恐怕难以接受,我自然不是强求你原谅那些契人,我只是希望你能慎重考虑,并不是所有的契人都是你的仇敌,他们中也有人想……”
“住口!”
谢瞻双手紧攥,脸上仿佛罩了一层寒霜,直到沈棠宁说到“并不是所有地契人都是你的仇敌”那句话时霍然起身喝断。
他冷冷俯视着她说道:“沈棠宁,你别以为我谢瞻救过你几次,骨头都轻了,把自己当成个人物,妄想来左右我的决定,如果这就是你此行的目的,我劝你死了这条心,明天就给我滚回京都城!”
说罢摔门而去。
良久,沈棠宁起身走到门边,默默看着一望无际的夜色,咳嗽了几声。
锦书走过来,心疼地给她披上了厚衣。
“这些都是男人们的事情,您何苦要缆下这桩苦差事,自己身上还病着,就千里迢迢地赶过来劝说世子,结果呢,人家根本不领情,吃力不讨好。”
沈棠宁摇了摇头。
她的父亲沈弘彰,就是死在北伐的战争之中。
那场战争,让她永远地失去了自己的父亲,也让一个家庭从此支离破碎。
她太知道和平的意义。
对于谢瞻而言,他难以接受,她何尝不是如此。
只是,她和谢瞻终究不同,她希望付出更小的代价,来换取最大的和平。倘若谢瞻不愿,亦是无可厚非。
许是因为连日的赶路,忧思成疾,当夜沈棠宁便病倒了,烧得迷迷糊糊,不省人事。
“把冷水端过来。”
谢瞻拧干帕子,叠好放在沈棠宁的额头上,另一块帕子在她身上不停地擦拭降温。
锦书拿不准谢瞻的意思,几次想劝说谢瞻去休息,她来照顾沈棠宁,他只淡淡地让她别聒噪,退下去呆着。
这个男人,你说他粗心,他还知道细心地给沈棠宁擦冷水降温。
但你若说他细心呢,他每回又是发那样大的火,忽冷忽热喜怒无常的,说生气便生气了,一点都不顾及自己说的那些话有多伤人的心。
也就是她们姑娘心肠软,每回都未曾真正放在心上过。
明明昨夜分别时他雷霆震怒,把她和自家姑娘都吓个不轻,今儿听说姑娘病了,又坐在床前寸步不离地侍奉,端茶喝药擦身事事亲力亲为。
若说锦书还看不出来谢瞻对沈棠宁是个什么意思,那她就是真个傻了。
其实她早就猜到谢瞻似乎对沈棠宁有意,只是这事他一个大男人憋着不肯说话,难不成还要让姑娘家来表白心意吗?
何况这段时日她冷眼瞧着,自家姑娘早就不像当初那样排斥姑爷了。
“那合该他当做的,我们姑娘若不是为了他,岂会放着好好的安稳日子不过,千里迢迢跑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韶音冷哼道。
锦书悄悄比在墙角看着屋里专心给自家姑娘降温的谢瞻,闻言瞪了身旁的韶音一眼。
“你这小蹄子,休要多事,姑娘若是心里真喜欢,你还能给拆散了不成?”
韶音不服道:“咱们姑娘便是和离了,以她的品格和才貌京都城里等着娶她的大好儿郎那也能排到永定门去,若姑娘看上他,我今后和你姓也罢!”气得扭头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