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第3/5页)
宗瑁不会杀她,但他断然不会留谢瞻性命!
“阿瞻,求你别管我了,去救我们的女儿和我娘!”沈棠宁哭着道。
谢瞻又一刀劈在马车上。
宗瑁几人便在沈棠宁马车前,宗瑁亲兵往后一看,大吃一惊。
“小将军,这女人是个累赘,掳来无用,咱们不如趁早将她杀了祭旗,也好出心头一口恶气!”
“混账,你敢!”
宗瑁大叫一声,亲兵却已拔出了腰间刀,对着那负着马车的黑马便是一刀砍去。
黑马吃痛,仰天长嘶一声,竟是扭头朝着一旁的山涧奔去。
“世子!”
长忠目呲欲裂。
马车上尚插着谢瞻的刀,谢瞻不假思索飞奔上前,死死握住那刀。
马车在掉落山涧之前,便彻底四分五裂,宛如大鸟般坠落下去。
……
沈棠宁是被脸上的一片凉意浇醒的。
然而身子刚一动便是一阵的酸疼,躺得太久,等她逐渐浑身都恢复知觉,发觉好似是躺在一张柔软的水床上。
她费力睁开双眼。
微微侧身,乍看见身下有个人闭目躺着,沈棠宁被唬了一跳,险些直接从地上跳了起来。
跳起来之后,大约是起的太猛,眼前立时又晕眩了起来,浑身骨头仿佛都被碾压折断般的酸软,只得难以忍受地慢慢坐了回去。
还不待眼前恢复,她便急忙想到什么似的伸手向谢瞻身上脖颈间探去。
摸到脉息虽微弱,却依旧在一下下跳动着,忍不住喜极而泣。
好半响,眼前晕眩终于捱过去,男人脸色苍白若纸地躺在地上,浑身铠甲破烂,大大小小无数伤痕,尤其肩膀上一刀血痕深可见肉,她颤抖着双手将他推起了一些。
果不其然,后背那道最深的伤口已是狰狞可怖、血肉模糊到让人不忍直视,还在往外头渗着血。
沈棠宁自年幼起便体弱多病,久病成医,亏得她通药理,对于一些药物也识得不少。
当下只得强忍住泪水与心内恐惧,举目四顾。
只见两人跌落的这处是个半围的山涧,四周丛林密布,一道极清冽的瀑布正从山石之间倾泻而下,落入中央的小谭之中,凉气透人。
所幸这小潭接着两人,不至于摔倒地上成肉泥,又借着瀑布的水流将两人冲到了岸边上。
那马车就没那么幸运了,在一旁的空地上摔了个粉身碎骨。
沈棠宁脱下外衫拧干水,把马车上的帏帘等干布摘下,寻了几块木板做成个简易的担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
连她自己也想象不到自己会有的力气把谢瞻从水里拖出来,拖到了一旁的一个山洞之中。
摘了些能止血消炎的药草,回到山洞中接着水流清洗干净,解开谢瞻身上的铠甲衣物。
一夜过去,血肉与衣服都粘黏在了一处,惨不忍睹。
沈棠宁咬着牙,替他一点点沾水撕开。
若是稍用力了些,便见他那两道浓黑的剑眉深深皱起,混杂着汗水,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团儿,团儿,把手给我……”
沈棠宁凑近听了,才听清他口中喊的竟是她的乳名。
她一愣,一瞬之间,心里仿佛有种怪异的情绪在迅速蔓延。
只是来不及多想,她赶紧收了心思为他止住血,直到完全脱光他的上衣,半抱半推地把他推到她捡来的一些干草堆上之后,沈棠宁已是满头大汗。
缓了片刻,接着替他清理伤口,嚼碎药草敷在他的身上,再用柔软的衣物将伤口包扎起来……
做完这些事情她累得真真够呛,加上几顿没吃,本就身体不舒服,将干布朝两人身上一裹,靠在他的怀里半是睡半是晕倒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日头已隐隐西落。
沈棠宁赶紧试探他的气息,所幸只是昏迷,还有呼吸,且呼吸尚算平稳,查看了下伤势,血也止住了,她才松了口气外出去觅食,寻了几个野果子来充饥。
谁想这野果子看着饱满红润,尝起来却很是酸涩难吃。
沈棠宁不会摘果子,一连吃到好几个酸涩的果子,这般挑挑拣拣,回来时天色便大不早了。
这处不晓得是哪里的山林子,大约是出了京都的,在不在顺天府尚未可知,山林中早间夜里还透着寒气。
想着等下还得赶紧生个火堆取暖,奈何她没有火石,生了半天都没燃起来,急得团团转。
再去看谢瞻,这人不知怎么了,总是不醒,她快要气哭累哭了,连忙伸手到他鼻间再去探鼻息。
没有鼻息。
不可能,刚刚她醒过来的时候,他明明还有气息,怎么可能现在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