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第2/3页)

四房大门首,此刻门庭若市,香尘不断,一辆标有平宁侯府徽记的马车缓缓停在了人群中,少顷,从马车上下来一对母女。

另一侧,平宁侯沈弘谦和儿子沈宵也下了马。

郭氏走到父子面前低声嘱咐几句,一行人才走到门口,迎客的管事听说是长房世子夫人的叔父一家来了,不由面露鄙夷之色,傲慢地登记了贽礼放行。

沈弘谦和沈宵去了前院,郭氏和女儿沈芳容则被延引到后院的女眷处。

郭氏没见到侄女,猜测沈棠宁大着肚子不方便出来,等宴席差不多结束的时候,才含笑告辞离开,径直来到大房,挺直腰杆,求见世子夫人。

寻春小榭。

郭氏带了不少珍宝首饰,摊开放在案几上。

沈芳容正与郭氏抱怨谢府下人势利,踩低捧高,连个门房都敢对她使脸色。

还有谢家的那群小姐们,见着她便但笑不语,好似在憋什么坏似的,沈芳容郁闷死了。

郭氏没空搭理女儿,无微不至地关心着沈棠宁,“团姐儿,你这肚子四个月了吧,胎位稳了,脸色也好看,倒是不显怀。”

其实显怀了,夜里沈棠宁脱了衣服仔细和锦书韶音观察过,小腹处有微微的隆起,只不过她清瘦,显怀也不怎么能看出来。

沈芳容见郭氏光顾着对沈棠宁嘘寒问暖,反倒将她这个亲女儿抛之脑后,心里怄气,领着丫鬟不打一声招呼地出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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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人家四房压根没请平宁侯府,不过是出于礼数叫这一家人进来了,自然瞧不上沈弘谦一家,但郭氏与沈弘谦今日可是有备而来的。

沈弘谦与沈宵席间没见着姑爷谢瞻,心下失望,看着时候差不多了,遵照妻子的嘱咐从席上退下来。

申正,谢瞻从五军营散值,回家时门房告诉他平宁侯与平宁侯世子父子俩携礼来拜谒,两人已在花厅恭候许久。

谢瞻想到父子两人那副同样小心谄媚的笑脸,眼底闪过一抹厌恶,冷冷道:“不见!”

沈宵出门解手,回来碰见一人背影极像谢瞻,大喜,忙追上去叫道:“妹夫,妹夫且等等,我是沈宵,妹夫!”

人都凑到他眼跟前儿了,谢瞻竟像没看见似的,眼皮子都不夹他一下,头也不回地径直走了。

沈宵目瞪口呆。

安成跟过来脸不红心不跳地道:“世子不太舒服,今日不见客了,侯爷和沈世子还是请回吧。”

什么不舒服,他就是不想和他打交道罢了!

沈宵脸红一阵白一阵,暗恨谢瞻傲慢无礼,连装都不肯装,只留下了礼物,垂头丧气地和父亲沈弘谦铩羽而归。

谢瞻换好衣服,安成进来回道:“爷,平宁侯与平宁侯世子已离开了。”

谢瞻不爱聚会游宴,今日他三叔过生日,他若来众人稀奇不已,他若没来大家亦是见怪不怪。

谢瞻去了如意馆看望王氏,途径过沉香园,沈芳容正在园子里百无聊赖地逛着。

沈芳容的丫鬟远远瞧见一个高大俊美的年轻郎君走过,忙激动地指着谢瞻道:“我的佛,我的佛!姑娘你看那是谁,是谢郎!”

沈芳容早看直了眼,喃喃道:“谢郎……他这是去做什么?”

揽月负责陪着沈芳容逛园子,见这主仆两人看着谢瞻都跟发了痴似的,心里就不痛快,淡淡道:“乱叫什么谢郎,那是我们世子爷,世子他这会儿刚下衙,应当是去如意馆给夫人请安了。”

“那是不是等会儿还会从这儿再经过回去?”丫鬟忙拉着揽月好姐姐长好姐姐短地央求。

谢瞻是京都女子们的梦中情郎,每年他一身玄袍银甲,英姿勃发,打马过街时都要引得无数小姐娘子们尖叫连连,没有女子会例外。

正可谓是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

沈芳容也有过和小姐妹们去城门口蹲守谢瞻班师进城的经历,那次她早晨卯时去的都去晚了,城门十里附近所有的高台楼阁俱提前一个月之久便被抢售一空。

街边人流如堵,拥挤不堪,谢瞻进城时她被挤在人群的最后边,连谢瞻的脸都没瞧到。

沈棠宁就从来不会去凑这种热闹。

她便是足不出户,坐在家里,都有无数男人跑来给她献殷勤,向她求亲。

明明同为姐妹,为什么她就处处高她一等,就连她使劲了手段,都不过是为她缝做嫁衣裳,竟令她嫁入了比萧家还要显赫的镇国公府!

沈芳容看着谢瞻英俊挺拔的背影,当真要咬碎一口银牙。

直过了好一会儿,她面色才恢复平静,拔下发上一只最华美的金步摇塞到揽月手中,转眼就换上了一副笑脸。

“揽月姐姐,多亏你这段时日对我姐姐的照顾,这点小小的心意,不成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