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脱敏(第2/3页)

钟严拽回扯偏的衣领,脸臭得像拒绝了时桉的提亲,起身往卧室走。

“您干嘛去?”时桉惶惶未定。

“洗澡。”钟严头都不回,“睡觉。”

“要不我也睡?”身边没了人,时桉一秒钟都待不下去。

“完不成任务,别想睡。”

漆黑的夜晚,电视还在折磨人。

时桉用抱枕遮住脸,嘴里却在骂钟严。

“说走就走,我怎么办?”

“冰冷无情,丧心病狂。”

“我靠我当时装什么逼啊!怕我就拉,我矜持个鬼啊啊啊啊!”

“现在鬼都不陪我了。”

“拉住他的手,死也不松手。”

“别走,谁也不能走。”

“这狗屁视频还有多久,也没人告诉我这玩意儿这么恶心,钟严你有毒吗?从哪搞来这种变态视频?请问你睡得着吗?你良心过得去吗?你做个人不行吗?你不怕遭报应吗?”

靠着责骂和抱怨,时桉愣是把视频循环了八遍。等到第九遍时,他已经能心平气和看完全部画面。

但桌上的这堆红色的食品.....

不行,还是恶心。

怎么能找个下饭的方式,把它们吃下去。

时桉灵机闪动,点开手机,输入相册密码,一张一张划拉。

还是这个下饭,配什么都能吃。

*

钟严靠在门板,听完了抱怨才去洗澡。他赤身站在镜子前,歪着脑袋检查脖子。

从耳根到锁骨,有四条明显抓痕,胸口似乎还浮着时桉呼吸,烫得要命。

爱咬又爱抓,什么臭毛病。

凌晨二点,主卧开着条门缝,钟严隐在黑暗里,客厅有微弱的光。

直到外面传不出动静,钟严走出去,桌上的零食基本见底,只有番茄汁原封未动。

傻小子,还真信了。

钟严踩着地毯,半跪在沙发前。

时桉睡得东倒西歪,胳膊垂在外,握着手机,吧唧吧唧嘴,“香!下饭。”

“......”

钟严取下手机,轻轻捏起指尖,借着光看。

指甲不长,剪得干净整齐,却能把皮肤抓出血印。

钟严叫了两声,时桉毫无动静。

他起身,看了眼身后的卧室,托着时桉的后背和膝窝,将人抱起。

冲动作祟的那晚,钟严曾把他抱到腿上、床上、小腹上,也抱到过浴室的台面上。

七年间,他个子长了不少,体重却变化不大,压在手臂,只有很轻的重量。

时桉睡得很熟,脑袋挤在他怀里,嘟囔着梦话,“好吃,再来一口。”

钟严还没转身,先感觉到了不对劲。不出三秒,人被丢回了沙发。

脑袋好不容易掰下,手还像吸盘似的抓着胸口,半天抠不动。

什么臭毛病,没完没了了?

钟严摔门回屋,两分钟后,他原路返回,丢了条毛毯过去。

*

脱敏治疗持续了一周,当时桉可以坦然看完视频,并吃掉整碗鸭血粉丝汤配番茄汁以后,开始进入第二阶段。

时桉被安排到菜市场看杀鸡和宰鱼,早晚各一次,每次两只起。

就这样,时桉每天往返两次,空手而来、空手而归,只热衷割下的那刀。

为达到效果,他总站在最佳位置,比买主还积极。

连续一周,商贩老板都认识他了,挥舞着菜刀,大老远招呼他。

“小伙子,又来看杀鸡呀?”

“快点来,这只特欢实,血指定足。”

老板大姐一如既往地热情,但时桉对自己有清晰的定位和认知:

只看不买,一毛不拔的铁公鸡。

今天的两鸡宰杀完毕,时桉收到了陈小曼的短信,询问他,能不能去蛋糕店,帮她取下蛋糕。

时桉回了OK,顺便问:「你过生日?」

陈小曼:「是陈老师的生日。我想给她个惊喜,在急诊科庆祝一下。」

「行,我等会儿过去。」

陈小曼:「谢啦,你也别吃饭了,我定了外卖,到时一起庆祝。」

时桉回顾这段日子,陈老师虽不带她,却也给了他不少帮助。

他捏着手机,看笼子里活蹦乱跳向他叫嚣的鸡。

*

钟严正健身,接到了时桉的电话。

他脱掉湿透的上衣,接通,“又要人接了?”

“就一次而已,能不能别老追着我损。”

时桉第一次看杀鸡时两眼昏花,是被钟严接回来的,还被打了针.地.西.泮。

“我想问问,厨房我能用吗?”

钟严平时不做饭,厨房只有冰箱和微波炉没闲置。

“如果你想在厨房杀鸡,我会把你和鸡一起丢出去。”

时桉:“不杀鸡。”

钟严:“炸厨房也不行。”

“我就是想做个饭。”怕钟严提前透露,时桉模糊了说法,“我想感谢一个人的照顾,给她做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