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第二百零十九课 共同充当派对嘉宾后会有塑料信任吗(第2/6页)
母亲。
真不公平。
洛安想,不是说好大家一起死吗,不是说好总有一天要挖掉他这双眼睛吗?
就因为那个女人一句“滚吧”,连杀死我的约定都抛下了,急急忙忙地追过去找她。
为什么?
他不明白,看得再多也看不懂他们在戏台子上转来转去的戏。
是因为他还没长大吗?还没遇到母亲说的“心上人”?
【你总会遇到那个人……】
我不会。
【然后你会变成我。】
绝对不会。
贱女人依旧冲他大笑。在遥远的白雾里。
洛安知道,她在笑他垂死挣扎。
他是母亲的孩子。
血管里没有任何来自双亲的爱意与期待,只继承了贱女人的疯癫痴狂。
她死了,为了心上人一个眼神欣然去死——可他还活在外面呢,她等着他也做出一模一样的行为——
他是母亲用来胁迫父亲的错误,主母完美婚姻里的错误,姐姐矛盾痛苦不知该怎么面对的错误,唯独待在戏台子下的那个错误,错误总会做出更多更多的错误,不管在哪里,不管面对谁——他逃不开——
【你就和我一样。】
【你会成为我。】
白雾翻卷,如同升腾的火焰,它汹涌而来、跳动炽烈、逐渐变烫变红、化作能抓住他的爪牙——
像被血染红的雪地。
白雾变成了红影,追赶他。
贱女人的大笑融化在赤红的煞气里,他狼狈地往前跑,跑,摔倒,起来,跑,再快一点,摔倒,手脚并用地爬——
不能被抓住。
贱女人在红影里,大笑声在红影里,他这双眼睛见过的最恐怖的东西也在红影里——
千万、绝对、不要被抓住。
他想藏去黑漆漆的阴影里——小胡同、地下室、巷尾的垃圾桶,哪里都好——
砰砰声在耳边炸响,既像是哪里放出的烟花,也像是他快到极限的心跳。
逃,逃,要逃……他最害怕的……
一根红指甲点上肩膀。
他转头,滴着鲜血与尸泥的嫁娘在煞气里抬手。
红衣的嫁娘缓缓掀开盖头,她盖头下的嘴角在笑……
【孩子,你和我一样。】
——他猛地惊醒,操场上沸沸扬扬的喊叫声闯入耳朵,驱散了梦里嘭嘭乱撞的烟花与心跳。
是蓝天白云,不是白雾红影,他刚才只是睡在学校操场边的看台上。
小斗笠急急地抓紧了脸上白色的棒球帽——差点就掉下去,呼。
他把帽子扣好,确保脸重新挡住了,又从口袋里掏出洛安前几天给他送的防晒口罩,仔细戴好。
正值夏日,今天学校的太阳光太强太强,他还在无归境的体感温度里,就想趁机晒晒太阳取暖,可又觉得阳光刺眼,所以把帽子拿下盖在了脸上……盖着盖着,就躺在看台上睡着了。
近日警觉性实在下降了不少。
但,唔,看看操场上那些没心没肺享受体育课自由活动的小鬼吧,他在这样的环境里待了好几天,一点点的懈怠也是没办法的。
小斗笠拍拍运动服上沾着的灰,这套白色的运动服是姐姐买给他的礼物,可别弄脏了……
“喂,偷懒精,睡醒了?”
小斗笠拍灰的动作一僵。
——安洛洛正坐在他身边,她一只手托着脸,嘴巴里叼着一根棍子,翘了一个二郎腿,脖子旁边的衣领被乱七八糟地扯乱了,挂出一枚长长的带子。
如果不看那带子尽头连着的毛线卡套与里面的饭卡,这位一年级小朋友表现出的气场,十足流氓……又或者,符合她心目中的“大佬”。
“体育老师让你自由活动,没让你躲在这里偷懒睡觉吧。”她叼着小木棍,咧开小虎牙,“上课开小差,被我抓到了吧,你完了!”
任何一部校园剧里,不良混混搭讪温良好同学基本都是这个台词。
但小斗笠没想别的,他只是迅速抓住了弱点还击:“你翘着二郎腿学痞子叼着木签子,我要告诉你爸爸。”
安洛洛:“……”
安洛洛赶紧坐直了,“呸”一声吐掉嘴里的小木棍:“这是冰棒!小卖部的汽水冰棒!才不是什么不良习惯,我只是刚刚吃完这根冰棒,正准备找地方扔掉!”
哦,小斗笠环视自己周围一圈,这是离操场最高最远的一阶角落,没有人,也没有器械。
光秃秃的看台,地上还有几道未维修的砖缝,缝里长着光秃秃的草。
安洛洛狐疑地盯着他:“你看什么?”
“看这里有没有扔冰棍的垃圾桶。没有,那你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