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程殊瑜的恨意(第3/4页)
哪怕程殊瑜的经历再凄惨,但是竹清依旧要公事公办,如果程殊瑜明知程亭云要伤害她,而她放任程亭云划伤后背,那这件事的性质就不太一样了。
程殊瑜在此事中,到底是受害者还是诱导者?这是竹清需要弄清楚的。
程殊瑜低下头,苦笑几声,反问道:“尚宫大人,您以为,我有反抗的权力麽?只要程亭云一声令下,我院子里的丫鬟妈妈们都不敢阻拦,她在程家十几年,又受宠,与我不同。”
“我看过你后背的伤痕,很齐整,你没有挣扎麽?”虽然问这种伤心事不大好,但是审讯必须精确到一丝一毫。
“我挣扎不了。”程殊瑜似乎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程亭云让人把我按住,我动不得。”
竹清到底存疑,并不在这个问题上细问,而是让程殊瑜继续说。
等审问完,竹清让人给程殊瑜再上一碗水,并几个窝窝头,“大牢没甚麽好吃的,将就一下。”
“尚宫大人,你是个很好的人。”程殊瑜忽然说,只是竹清并没有像她预料般的那样,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而是看着她的眼睛,很冷淡。
周遭关着许多犯人,或正当年少,或行将就木。女官问竹清,“尚宫大人,您不信程殊瑜所说麽?”
“有些地方需要核实。”竹清说,她们回到审讯台前时,石侍郎正让人押着程亭云出来,比起程大人程夫人的慌张,敢假装秀女的程亭云明显更加冷静。
见了竹清,还用眼睛瞪她,如果不是这个多事的人,这会子她都已经进宫了,哪儿还会沦为阶下囚?
“别乱看,问你话呢!”石侍郎呵斥她,接着按照审问的流程,让程亭云自述。
程亭云的自述与程殊瑜的有出入,特别是划伤程殊瑜后背那里,两个人的供词很微妙。
程亭云说道:“我一开始没想过要划她的后背,因为选秀要求身体光洁,只要有一点点伤疤,她都不能够入宫。我只是想着在她手臂划一道深的短的伤,足以留下不能痊愈的疤痕即可。”
“只是,她突然醒了,明明我让人给她下了药,可是她居然醒了,而且还在挣扎,还讥讽我,说我无用,还要向尚宫局上报我意图伤害秀女。被她一激,我想着给她一个教训,便让人按住了她,在她后背留下了伤痕。”
“我想起来了,在那之前,程殊瑜日日在我面前说,如果她当了娘娘,我就得给她跪拜,只能看着她风光。还道我的未婚夫是个无用之人,将来不带累我就已经很好了……”
竹清与石侍郎相互对视一眼,石侍郎方才已经看过程殊瑜的供词,此刻再结合程亭云的话,似乎程殊瑜并不无辜。
等程亭云审问结束了,石侍郎才说道:“麻烦了。”要把此事完美解决,呈交给陛下的主犯从犯判定就要清楚明晰,表面上看起来程亭云罪最重,但是如果是程殊瑜引诱的,那结果就大不相同了。
该怎麽办?
“行狱司关着程家没进来的官奴,我吩咐人审讯她们,看看她们的供词能不能和程亭云的对上。”竹清对石侍郎说,如果对上了,证明在替换秀女一事上,有程殊瑜诱导的因素在。
“劳烦尚宫大人了。”石侍郎捻着胡子,眉头皱成川字,断断没想到,还有这般的内情。
竹清也不耽误,立马回了行狱司,教马司长审问程家的罪奴。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抄家这等大罪,但凡是在程家签了死契的,一律没入行狱司,只待陛下发令,就给他们打上“官”印,世世代代成为官奴。
有那好运气的,签的是活契,不必入刑狱,只是会被统一赶去其他地方。
贴身伺候程殊瑜与程亭云的丫鬟妈妈都是死契,竹清教马司长使出手段问询,程亭云奶妈妈最先受不住那挠脚底板的痒痒,立马大喊道:“哈哈哈,痒,好痒,我说,我有情况要与大人们说,哈哈哈……”
“二姐儿去寻大姐儿时我也跟去了,大姐儿从前并不多话,只低头廖廖说几句,但是在中选后,她却主动去了二姐儿院里,甚至说了许多刺激二姐儿的话。这还不止,大姐儿说动老爷夫人,把新进的料子全部给了她制衣裳,还有难得的钗环、玉镯,通通给了大姐儿,就等着大姐儿入宫。这些从前都是二姐儿得的,骤然被大姐儿夺去了,二姐儿一直不忿。”
奶妈妈缓和了好一阵儿,才接着说道:“直到那一夜,二姐儿说要给大姐儿一个教训,让她不能成功选秀,大姐儿刺激到了二姐儿,后面,二姐儿吩咐我们把大姐儿压着,在大姐儿后背划了一道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