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第2/3页)
景辰这是在告诉他,他是支持他的。
不过景辰才十六岁就称他自己为老祖宗……
赵敬渊憋不住又想笑。
宋景辰自然是支持赵敬渊的,无论是对宋家,还是对天下,赵敬渊做皇帝远比赵鸿煊做皇帝合适,且赵鸿煊真的没有长寿之象。
支持归支持,但他不可能将自己以及全族的性命全都交到赵敬渊手上,用全族几千口男女老少的性命去赌赵敬渊的良心,去赌赵敬渊与自己这些年的兄弟情分。
所以,他可以资助赵敬渊银子,却绝不可能将赚钱的法子分享给他。
正如父亲所说,世上人皆是半人半魔,接受他人的阴暗,直面自己的阴暗,窥见深渊,止步深渊。
赵敬渊如今身处黑暗,他不希望赵敬渊被深渊诱惑,他希望自己是令赵敬渊窥见深渊的那道光,而非深渊中诱惑他入魔的诱饵。
……
这一晚,赵敬渊同宋景辰说了许多话,都是一些他们俩幼时鸡毛蒜皮的小事,好多事宋景辰都忘记了,赵敬渊却越说越来劲儿。
一开始宋景辰还听他唠叨,后面实在困得不行,便靠在床榻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着眼睛听,再后面,赵敬渊的声音自动变成了助眠的背景音,宋景辰睡得很踏实。
宋景辰睡着了,赵敬渊的声音却仍在继续。
“景辰,你知道吗?我这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便是那个时候了。”
“后面我姐姐和亲,我被送入宫中伴读,人人都羡慕我能陪在太子身边,便是我父王和母亲也是,他们要我好好珍惜这样的好机会,说是这是用我姐姐的幸福换来的。”
“我就像自由自在的鸟儿一下子被关进牢笼之中,冰冷森严的皇宫中处处都是规矩,太子的规矩比谁都大,我在他面前每一句话都要斟酌再三,小心翼翼。
可就算我做到如此卑微,仍避免不了被太子责罚,他从靖王那里受了气,回来便拿我发脾气。
我能怎么样呢?呵呵,你肯定想象不到昔日京中小霸王毫无尊严地跪在他脚下,一边被他踹着骂着,一边苦苦哀求他息怒,求他不要伤了自个儿的身子。
那些恶心的话你不知道我练习了多少次才能从嘴里吐出来。
记得有一次也不知是先皇心血来潮还是恰好路过太子住处,我正想要提醒,被先皇抬手制止。
而先皇进屋时,太子也是因为靖王之事大发脾气,桌上器物被他摔得一片狼藉,先皇自然是对他厉声训斥,责他无一国太子风范。
当我看到太子阴鸷的目光看向我,我就知道我肯定要倒霉了,你知道我当时的唯一欣慰的事情是什么吗?
我庆幸自己的身份尚算高贵,他不能像对待其他宫人那样对我。
我被罚跪了一天,若非亲身体验,我决计想不到罚跪竟是一种酷刑。
赵鸿煊没有体验过,所以他觉得我应该对他感恩戴德,感激他对我从轻发落。
景辰,你知道吗?
你知道我对着镜子练习了多少次才能掩盖住我对他的厌恶吗?
不光掩盖住对他的厌恶,我还必须要演出对他的忠心耿耿。
……
皇宫真的不是个快乐的地方,除非你能成为他的主人。
如今,外面所有人都在观望,也只有景辰你毫不犹豫地选择站在我这边。
只有你不是因为想要荣华富贵才站到我身边。
……
翌日一大早,韩骏,李琮两人早早就起床了,只有宋景辰睡得踏实。
赵敬渊一早就打过招呼了,不准人过去打扰,说是什么时候醒了什么时候起。
宋府里,秀娘同三郎吃着早饭道:“你儿越来越出息了,夜不归宿打麻将,等会儿回来了可得问问他,赢了多少银子。”
宋三郎放下手中碗筷,站起身来:“叫阿福备车,我去接他。”
秀娘:“……”
秀娘:“宋三郎,你想把你儿子当成祖宗供着不成?你还亲自去接他,你儿子打麻将立大功了呗。”
宋三郎:“左右我今日不上衙。”
秀娘一推碗筷:“你想干嘛干嘛,你堂堂的二品大员,谁能比你更懂理,可叫京城里的人都看看,你儿在人家打一宿麻将,你巴巴跑去接。
呵呵,要我我也不敢把闺女嫁给你儿,你就看着他打光棍去吧。”
宋三郎无意跟秀娘解释太多,他不是要去接宋景辰,他之所以亲自过去,是要警告赵敬渊——
少来玩弄皇家那一套阴险的玩意儿,把我儿当成是你赵敬渊可以利用的工具!
装什么装,别当我宋三郎不知道韩家与宋家联姻是你一手促成,皇帝选妃的消息为什么单单就韩家人先知道了,当谁是傻子么。
宋三郎满腔怒火,以最大的恶意去揣度赵敬渊心思,但凡自家儿子有一丁点儿对权力的渴望,他都想单干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