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妒火(第2/5页)

好不容易一吻结束,凤清韵还没刚松口气,慕寒阳便也从那股惆怅中勉强抽离出来了,转而对凤清韵下了一个他自以为的总结陈词:“清韵和其他那些妖是不一样的,但他太过单纯……反倒缺少妖的那些心机,然而他又毕竟是妖,还是会有妖的劣根。”

“我师尊……就是你的母亲,我知道她为什么不愿意见我,一是因为我对你不好,让你在幻境中祭了龙神,二是她恨我给师弟下了血契。”

“但对你,我确实问心有愧,可对清韵之事,我从来问心无愧。那本就是为了他好,妖和人是不一样的,妖本就没有辨别能力,若是没有血契,待他被外面的花花世界迷了眼后,他便像这次一样被人三两句话哄走。”

哪怕境界骤降,经历抽筋剥髓之痛,慕寒阳似乎依旧对血契之事依旧毫无悔意。

他唯一后悔的地方只是没能早些给凤清韵下完整的血契,所以才白白的让他“跑掉”。

而他完全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更完全不觉得,哪怕他承认爱上了凤清韵,却依旧认为人妖有别有什么不对,反而一转语气,继续含情脉脉道:“有一些事,我以为自己因为本能的排斥已经记不清了,可直到清韵这次离开,我才意识到自己并未忘记。”

凤清韵闻言心下猛地一跳,骤然升起了一股不详的预感。

而后竟果不其然,下一秒,慕寒阳一副眷恋的语气回忆道:“清韵第一次同我说他心悦我的时候,是在天山的春河岸边……我以为自己都忘了,没想到连地点细节记得那么清楚。”

凤清韵心下直呼不好,于是蓦然抬起手,竟然不顾暴露的风险便要动用灵力。

要不是害怕麟霜剑和遗迹有什么共鸣,拔出来会穿透隔音咒被外面人听到,他甚至恨不得把麟霜剑都给拔出来。

可龙隐却在此刻一把拽住了他的手腕,随即不容抗拒地按在他的耳边,低头吻在他的侧耳处,语气低沉道:“有什么是本座不能听的,嗯?”

凤清韵心下几乎把慕寒阳祖宗十八代都给骂,面上刚想服软说点什么,可眼下似乎已经来不及了。

慕寒阳沉浸在那场虚无漂酿的梦里,好似凤清韵当真站在他面前同他表白一样,连语气都是轻飘飘的:“清韵当时说……师兄,我从化形开始起就心悦你了。”

“我当时吓了一跳,当即同他说那只是他对兄弟之情的误解,亦或者是雏鸟的孺慕之情,并非情爱之情。”

“可他却很坚定地说说不是那样的,无论我接受不接受,我都是他的心上人,他会心悦我一辈子。”

话语至此,慕寒阳却好似骤然从那梦中惊醒了一样,转而带着无边的痛苦道:“但玉娘……清韵他所说的这一辈子,真的好短啊。”

“他口口声声说会心悦我一辈子,眼下却空留我一人站在原地……原来妖当真和人不同,本就带着非人的残忍。”

“可玉娘,正如子卿所说,我们身处的所谓世界或许就是这样,险恶且从不完美,他也不似你一般完美……但我依旧爱他。”

凤清韵:“……”

慕寒阳此刻可能觉得自己是天上地下最大的情圣,可凤清韵已经万念俱灰,根本没空去顾及他了。

他蓦然闭了闭眼,几乎不敢去看龙隐的眼睛。

因为此刻龙隐看着他的眼睛已经全然变了,只见他瞳孔几乎竖成了一条线,暗红色的瞳线看得人头皮发麻——那是龙本来的模样。

凤清韵从来没有在床上见过他这幅样子,一时间汗毛倒立,喉咙忍不住发紧。

可他又对此刻的状况有所意料,至少冥冥之中并不意外于龙隐气成这样。

因为,只有他们两人清楚——在前世,无论是血契加持还是雏鸟之情,不管是识人不清还是遇人不淑。

所有所有的借口加在一起,都不能盖去凤清韵确实喜欢了慕寒阳一辈子这件事。

无论慕寒阳何时死去,那至少是凤清韵的一辈子。

是他致死才心灰意冷的一辈子。

门外伤春怀秋的慕寒阳对此一无所知。

他更不知道有人用生死换来的回眸,他从一开始就拥有了,可他人视为皓月的明珠,到了他手里却宛如鱼目。

龙天生就是占有欲极强的生物,传说上古龙族为了挣妻抢夫之事能战得血流成河。

压抑了整整两世的本性在此刻爆发,祂怎么可能不嫉妒,简直嫉妒到要发疯。

凤清韵深知此刻说什么都没用,解释更没用。

老老实实躺平可能是唯一解决此人发病的出路。

于是他喘了一声咬住手腕,心里给自己做足了思想准备,可当真被人强行展开时,他满脑子还只剩下了一个骇然无比的念头:龙鳞……那种地方怎么也会有龙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