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5章 【25】(第3/5页)
“还请殿下恕罪,某并非有意冒犯太子妃,只是担心太子妃为飞虫所扰,一时情急才出手捉虫……”
担心?
他的妻子何时轮到旁的男人来担心?
裴琏眼底闪过一抹晦色,再次抬眼,扫过明婳身边一干素裙婢子,“太子妃裙上落虫,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话落,一众婢子面色煞白,齐齐跪地:“奴婢该死,求殿下恕罪。”
突如其来跪倒这么一大片,明婳也吓了一跳。
“殿下。”她急忙走到裴琏身边:“就一只小螳螂而已,何至于闹得这么严重?再说了,这事也不怪她们。”
裴琏黑黢黢的眸子睇向她:“护主不力,不怪她们,怪谁?”
明婳下意识摇头:“她们没有护主不力,只是还没反应过来……”
话未说完,裴琏道:“你的意思是,怪这位魏氏郎君动作太快?”
明婳错愕:“我没这个意思!”
“那你是何意?”
裴琏盯着她:“不怪婢子,不怪这魏氏郎君,那该怪谁?”
明婳一时间被他绕晕了。
也不等她反应,垂在一侧的手腕忽的被他握住。
裴琏牵着她,冷眼看向一侧躬身的魏明舟:“看在今日是孤外祖父寿宴的份上,孤不予你计较,若日后再敢有半分逾矩,孤定然要好好问一问靖远侯,往常都是如何教导家中子弟。”
魏明舟背脊一僵,霎时躬得更深,“殿下仁厚,某谨记教诲。”
裴琏不再多言,只视线沉沉扫过地上一干宫婢:“回宫后,各领十板子,罚一月月钱。”
宫婢们战战兢兢,伏地叩谢:“多谢殿下。”
明婳只觉他这是小题大做:“殿下,你这.......”
暗紫色袖袍遮挡之下,那叩着细腕的大掌加重了力气。
置若罔闻般,他拉着她,大步离开凉亭。
身侧的内侍和地上的宫婢们见状,连忙直身,快步跟上。
方才还算热闹的凉亭,一时只剩魏明舟一人站着。
正午烈阳之下,他抬起头,望向那两道被簇拥着离去的身影,一向玩世不恭的脸庞也浮现出一丝凝重。
太子待她似乎......有些冷漠了。
是因着自己方才的唐突之举么?
是,他承认的确是逾矩,然而这么多双眼睛瞧着,且他们也都解释了原委,太子仍这般态度,未免过于严苛。
严苛。
魏明舟恍然大悟,是了,太子对她的态度,压根不像新婚燕尔的夫君,更像是位严苛夫子。
饶是魏明舟这么个不涉官场的富贵闲人,也听说过太子雷厉风行的做派,只他万万没想到,太子对外是这套做派,私下与妻子相处竟也这般……
那位谢小娘子,瞧着那般温柔娇怯,如何能受得了呢?
明婳的确受不了了。
待裴琏拉着她的手一直走到寂寂无人的廊庑,她忍不住挣动:“殿下,你放开……”
裴琏没松开,只停下脚步,沉静看她:“此处并非东宫,耳目混杂,你我一言一行皆须端正庄重,不可落人话柄。”
他的语气太过冷静,冷静到好似明婳再挣扎反驳,便是她不识大体,无理取闹。
明婳一时被摄住了,待回过神来,只好压着那口闷气,由他牵着走。
不知不觉,俩人竟走到最开始与谢明霁谈话的那座水榭。
裴琏带着她入内,吩咐内侍与宫婢们在外守着,这才松开她的手腕。
明婳一抬手,雪白腕间俨然已被拽出一道红痕。
心底蓦得涌上一阵难言的委屈,她鼻尖微酸,却咬着唇,没吭声,只低头揉着微疼的手腕。
裴琏自也看到那道红痕,面色一顿。
须臾,他走上前,朝她伸手。
还未碰到,便见她猛然躲开,宛若躲避什么洪水猛兽,满脸戒备看着他。
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掌僵在半空中。
默了一瞬,裴琏放缓语气:“给孤看看。”
“不敢劳烦殿下。”
蝶翼般的长睫颤了颤,明婳将双手藏在身后,仰脸看他:“现下没有旁人了,不知殿下还有何指教?还是说,方才在外头罚完了下人,现下要罚我了?”
裴琏闻言,默了两息,蹙眉凝着她:“你不服气?”
明婳当然不服气,“不过一件芝麻大点的事,殿下何必又是威胁他人,又是惩罚下人,至于么?”
至于么?
当然至于。
看着面前之人难掩愤懑的清婉眉眼,裴琏眸色微沉:“礼记内则有载,男女七岁不同席。那魏六已是成人,你去岁也已及笄,且你身为一朝太子妃,更该遵循礼数,与外男避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