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第3/4页)

临时起的意,办得急,他过来通知就要把萧元宝顺带接去。

祁北南事先全然没得消息,正还在灶屋里做早食,教萧元宝复认昨儿学的字。

这朝连忙让萧元宝收拾好,怕耽搁,煮了两个鸡卵给他拿着在路上吃。

小家伙捧着两个鸡卵,就那般匆匆的随着蒋夫郎去了。

祁北南在院门口一直看着人去得没了影儿才收回了目光。

虽知晓萧元宝要学手艺自己不可能跟着,护得再好有些路也要教他自出去走才行。

可头遭离了他身侧,又与并不相熟的人一道。

他不免还是有些忧心,不知这孩子吃不吃得消。

祁北南心有所忧的回了院子,刚把笼子里的鸡鸭放出来。

赵光宗竟过来了。

“今儿怎这般早得空来?”

祁北南借花献佛,拿上回从赵家带回来的新茶给赵光宗泡了一盏子茶。

赵光宗轻车熟路的一屁股坐到了萧家竹编小圆几旁的椅儿上,他没急说怎的了。

从袖子里摸出来一小包桃花酥来,四下瞅了一眼,发觉少了跟人:“怎不见宝哥儿?”

“随你小表叔去了。”

祁北南想着赵光宗来的正是时候,与他说会儿子话,省得教他一人拘着忧心萧元宝。

赵光宗一笑:“怪不得见你仿佛丢了魂儿一般,原是小徒弟头次跟师傅去了。”

他把桃花酥拿给祁北南:“你安心,我大哥哥和二哥哥都是小表叔带大的,他很会照看孩子。”

祁北南瞅着赵光宗又给小家伙带了吃食。

这些日子,每回来他几乎都会带点什麽,怪是疼惜萧元宝的。

祁北南是个十分防范于未然的人。

他心眼儿贼坏,道:“话虽是如此,可我总忍不住担心。你不知,我爹在世的时候告诉我要好生照顾小宝,他是我娘看重的孩子。”

赵光宗闻言险些被茶呛到:“啊?令慈看重?你、你的意思是?”

祁北南一笑:“此事我只与你道,你切莫声张了去,教人知晓了不好。”

“我们两家其实早定了姻亲,先时一直书信来往着。否则我家中变故,萧叔如何会许我留在此处。”

赵光宗恍然大悟,心头说不出的惊:“难怪你对宝哥儿那般上心……”

他回过神,连忙道:“你放心,我绝计不会与人多嘴多舌。”

祁北南满意的点点头,随后问道:“晨光正好,往时都是你读书的时候,这时候过来寻我可是有事?”

说起这,赵光宗不免微微叹了口气。

“这些日子的爹四处奔走,却没在城里寻到一处私塾肯收我。”

“我爹打听到那事儿后,陈夫子还真如你所言受到了学政训斥,私塾里的学生也走了大半。没过两日,老陈举子在家中设宴请了不少先生夫子吃酒。”

祁北南一下便听出其中关窍:“陈举子借着席面儿与城里的夫子打了招呼,不准收你,否则便是与他过不去呢。”

赵光宗叹了口气:“正是。城里的先生便是不顾陈夫子,可陈举人表了态,他们多少也还是要给他脸面。”

祁北南再是知晓士绅阶层抱团取暖的习性不过了,他要阻一个没甚家世的学子,算不得一件难事。

“里正那边如何打算的?”

赵光宗道:“我爹在县府上,倒也一二熟识之人,否则也打听不来陈举子办了宴的事。可一时间也没有可靠的门路能教我去到那个私塾,谁人都不想为着我这般一个不见得聪慧的学生得罪陈举子。”

“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他道:“我爹说若在咱县里实在寻不得,那便只能去旁的县城打听一二。”

外出求学可不是件易事,其间的苦楚,祁北南昔时没少吃。

他同赵光宗道:“倒也还有一条出路。”

赵光宗眼睛一亮:“什麽?”

“若你能通过明年的童考,县学可自入,便不必愁寻到私塾了。”

士绅阶层再是嚣张,科考的那条道还是不敢轻易染指的,前些年天子才办了个三品大臣,杀了头,举家流放。

天子盯着这条选拔人才的道,这条道便是相较而言清明的。

赵光宗忽而发了笑,他攘了祁北南一下:

“你这不是存心取笑我吗,我若没夫子教,还能过了童考,不是成了天赋之人了?”

“若我年纪小些说不准还有所幻想,可惜已读了几年书了,几斤几两心中还是有数的。”

祁北南拍了拍赵光宗的肩:“我瞧了你写的字,没那陈夫子说的那般差,且你读书肯下功夫刻苦,只是没遇见个好老师才如此。而今离了那陈夫子,当长起信心来,不可再活于他的阴影之下才是。”

赵光宗微微低头,不由得苦笑,他属实是对自己没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