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暴雨(第2/3页)

——我今天有点事情,不太行。

孟秋担心自己前科太多,赵曦亭不信,拍了张桌子上的照片发过去。

——对面那个出版社的姐姐你见过,就是聚餐和我聊过天的谢清妍,不知道你记不记得。

赵曦亭回得很迅速。

——我就记得那天你和我闹脾气,别的没心思瞧。

他是真记仇,还小心眼。

孟秋刚要放下手机,赵曦亭又发来一条,引用了她聊天框里的照片。

——以后也这样报备行程。

——我想知道你在哪儿,和谁吃饭,可以么?

小时候孟秋放过风筝,牵一根细如蝉翼的线,牢牢拽住飞向天穹的纸鸢,风一大,便觉得它要飞丢了,紧张地要收线,殊不知那条线为纸鸢量身定做,除非它有鱼死网破的意志,哪里会跑出她的掌心。

她现在就像那只被掌控的纸鸢,点了点键盘,顺从地回了一个字。

——好。

回消息浪费了些时间。

孟秋冲谢清妍笑笑,说:“抱歉,我们聊到哪儿了?”

“没事儿,姐妹茶话会哪来那么多规矩,”谢清妍一脸八卦,“男朋友?”

孟秋拎着吸管搅了搅酸奶,“……不是。”

谢清妍笑说:“看你又拍照又秒回的,还以为是你男朋友查岗,担心你和别的野男人约会。”

谢清妍舀了一口蛋糕,似想起了什么,“据说前头你那份翻译,是赵先生亲自发邮件给主编的。你和赵先生关系很好?”

“之前我也帮他写文章。”

“这样啊。”谢清妍缓慢地点点头,仿佛了然,笑说:“那他还挺赏识你的,那么多人没车坐,就送了你一个。”

“刚开始我以为你们是什么远亲,但后来发现你们吃饭也不怎么说话,倒让我猜不准了。”

孟秋没想到她观察这么细致,犹豫地问了句,“你喜欢赵曦亭?”

谢清妍呛了一下,忙抽纸巾摁了摁嘴角,大笑:“我哪儿敢呀。”

“他那种地位的人,喜欢也是需要勇气的好不好,起码得有远超常人的自信才行。”

“我只是好奇,他对你仿佛挺特别,可你俩又不亲近。”

“话说回来,你要是和他真有什么裙带关系,我反而不敢用你了,那真是在阎王爷身上拔胡须。”

看赵曦亭刚才那个态度。

他应该不太会干涉她学习和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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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两三天,赵曦亭又问她有没有时间,孟秋对房子的事情十分抵触,找了个虚头巴脑的理由搪塞了过去,能拖一天是一天。

到周六,燕城干燥的天飘起小雨,孟秋撑着伞站在离校门口有一段距离的路口,等赵曦亭的车。

总归还是没躲过去。

孟秋湿漉漉的鞋子在轿车干净的地毯上溅起几朵水串。

赵曦亭给她找了块毛巾,擦她的发尾。

“让你在宿舍等我,到时候淋感冒就好受了?”

孟秋轻声说:“刚好在附近。”

她看着水珠滴得到处都是,不合时宜地想起第一次上他的车。

那会儿馄饨的汁只蘸了车座一点,她便战战兢兢。

现在整张坐垫被她弄湿了,她却一点都不愧疚。

是他非让她来的。

要是他有洁癖,能把她赶下去最好了。

孟秋的伞刻意被她放在左腿,隔开她和赵曦亭的距离,伞面的水珠淅淅沥沥流到地毯上。

赵曦亭睇那把伞,勾了下唇,“挺长情。”

“谁送的。”

孟秋顺着他视线瞧过去,伞柄的金属扣生了锈,虽然她用的时候还算爱惜,伞面的颜色还是褪了不少,能看出用了不少年头。

她轻声说:“中学的时候买的,一直没坏,就用下来了。”

赵曦亭长指碰了碰伞柄的绳,百无聊赖地将它摇晃起来,“对人呢?”

“也这么长情吗?”

他缓缓抬睫,眼底像刚开垦的荒地,窗外清灰的雨淋进去,从容又霸道地开疆拓土。

孟秋感知到那股气势,脊背冒了点寒气儿,躲开眼。

他话里藏话,但既然没直说,她就当没听明白,“以我们现在的关系,长情比较好吧。”

赵曦亭俯身瞧她眼睛,揉搓她脖颈,鼻尖喷出声轻笑,“孟秋你那点小聪明是不是都用我身上了?”

他顿了顿,笑意不减,表情意味深长,“我不是不明白你什么意思,但我喜欢听。”

-

房子赵曦亭提前筛过一遍,剩了最后四套让孟秋选,像是刻意给她点参与感。

这片小区在距离学校大概一公里位置,左面有个公园,几套别墅塞在雅致幽静的绿化里头,几乎和公园融为一体,不显高调,名字叫嘉琳悦墅。

给孟秋介绍的青年很专业,自我介绍叫王瑾,他一来就喊了“孟小姐”像是提前做过了功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