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第2/3页)
长史府里又不是头回过年,这些事都有定例。张妈妈突如其来的操作教管事娘子们的心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许是哪里出了篓子?又是谁闹出了是非?张妈妈是不是有要处置的人选?
管事娘子们心下犯疑,面上是连连应是。等出了张妈妈屋,他们忙不迭教人打听打听是谁教张妈妈生气了。
这一打听,他们很快听说张妈妈昨日根本就没提起这事,是今日崔哥儿来寻过张妈妈以后,张妈妈才忽然提及的。
崔哥儿如今是方长史臭豆腐的管事,听着名字奇怪了些,但还真是个让人欣羡的肥差。
换做平日,这事还轮不着崔哥儿这般年轻的小厮去做,多的是人能去办。
可谁让崔哥儿与简家关系好呢?
长史府里没少人暗地里捶胸顿足,明明自家买臭豆腐的次数也多,日日往后门走也与简家人见过好几回,怎么就没拉拢拉拢简家人呢?
问题是——
一名管事娘子心下莫名:“崔哥儿寻张妈妈做什么?”
崔哥儿负责的都是外头的事,也和屋里事不搭啊?管事娘子们面面相觑,一边思考一边往后头走。
“张妈妈与崔哥儿间的联系……”
“崔哥儿……崔哥儿……”
“哎?”有名管事娘子悄声道,“你们说会不会是简家的事?崔哥儿帮忙捎句话什么的。”
另外名管事娘子摇摇头,觉得这理由实在有些牵强:“瞎说,对面的简二娘子常来长史府里,哪用得着崔哥儿传话。”
这么说,好像也有道理。
管事娘子们商量了番,先是教人去办事,又教了亲信人来问院里近来的事儿。
到了晚间,几名管事娘子也没问出个花样,真真是烦闷得很。正当几日犯愁的时候,秉哥儿顶着一张被搔花的脸,满脸愁苦地寻上门来,与几名管事娘子说了环姐儿的事。
“我是个男子,也不好在院里多走。”
“还望几位娘子帮个忙,帮我瞧上两眼,倒是瞧瞧我妹妹猜的是真是假。”秉哥儿又是拱手,又是给了自己做的点心,想教几名管事娘子帮忙。
“竟是这般,还请秉哥儿放心。”
“朱厨子放宽心,这件事就包在我们身上。”
管事娘子们相视一眼,纷纷应承下。他们送走秉哥儿,几张脸上的笑容就消失得干干净净,有人怒骂一声:“是哪几个贱丫头做的事?倒是连累到咱们头上!”
“环姐儿也是。”也有人埋怨起环姐儿的不中用,“有张妈妈护着,都能当个锯嘴葫芦,教人欺负也不说声。”
“你上回还说她戒骄戒躁,也不仗着有人护着闹腾,未来定然能是个有出息?”也有人反驳,想着就是无奈:“结果……嗐。”
管事娘子们郁闷归郁闷,同时也齐齐松了口气。而秉哥儿郁闷地回到家里,一边拿着毛巾擦掉脸上画出来的痕迹,一边与娘子妹妹埋怨:“我真真是丢脸丢到长史府,人人都瞧着我脸上这几道。”
秉哥儿郁闷得紧,他顶着这么张脸在长史府里转了圈,怕是明日起,长史府里都要说自己是个耙耳朵。
丰姐儿哼了声:“那也是你错在前。”
秉哥儿叹了口气,瞥了眼丰姐儿:“这样就有用?”
“不知道。”丰姐儿想了想,摇摇头,见秉哥儿都快爆炸才补充道:“但崔哥儿是这么与我说的,这样就行了。”
秉哥儿听是崔哥儿支的招数,登时不做声了,想来崔哥儿应当与张妈妈都有数,估摸是在诈那帮管事娘子的。只是他心里还有点担忧,与妹妹说道:“那万一没这回事,岂不是冤枉——”
“阿兄你就别多想了,你连我都不如。”丰姐儿直接打断秉哥儿的话,嫌弃地嘀咕句,又与嫂嫂说着话,要嫂嫂多与秉哥儿说说。
长史府里伺候的主家还不多,要是往后跟着方长史去了别处,又比如说回了长安方家,就秉哥儿这性子,被人当了靶子又或是挡箭牌都不知道呢。
待到次日,秉哥儿照旧上工去了。
时到午前,他想了想,还是与往常般教环姐儿与小红平儿一道去把餐食送到各处,再去打水跑腿。
秉哥儿心里还存着点将信将疑,总觉得自己不是那么容易上当受骗的人,他拿着剪子做雕花,同时竖起耳朵听着外头动静,直到阵阵嘈杂声撕破了安静的长史府。
秉哥儿腾地用力,而后冷汗直冒。
要不是他多年练习早已养成习惯,刚才那一剪子怕是得把他的手刺穿,饶是险险擦过,也是在手掌心里留下一条淡红色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