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故事(第3/4页)

费雪兰双手原本平放在双腿之上,听到这话之后双手渐渐收拢,大拇指指甲深深刺入食指第一指节内部。

疼痛让她瞬间清醒。

这一刹那她想了很多。

警察既然找过来,询问费青柏那天的行踪,显然是有所怀疑。

可是,警察为什么会怀疑她,为什么会怀疑费青柏?

没道理啊!

事隔六年,所有痕迹都抹得一干二净,荟市警方将侦查重心放在“入室盗窃”这一点上,从来没有来京都医科大学做过调查。

今天警察怎么突然跑来问这些要命的问题?

费雪兰感觉喉咙有些发干,轻咳了一声,并没有马上回答夏木繁的问题。

夏木繁淡淡道:“怎么,这个问题很难吗?你和顾少歧谈了近两年的恋爱,你和你哥哥做了二十几年的兄妹,他们两个长得像不像,你都不知道?”

夏木繁声音虽轻,但嘲讽意味很浓。

她的眼神太过锐利,费雪兰不敢再与夏木繁的视线相对,偏了偏头:“我对我哥太过熟悉,没觉得他和顾少歧长得像。”

夏木繁将手一抬。

孙羡兵和她默契十足,从文件包里拿出两张照片放在她手心。

夏木繁将照片放在桌上,慢慢推到费雪兰的面前“现在,你觉得他俩长得像吗?”

费雪兰视线下移,定定地看着眼前这两张照片。

一张是顾少歧身穿警服,站在刑侦大楼停车场;另一张是费青柏身穿军装,站在军营前的全身照。

一样的颀长身材、深眼窝、高鼻梁。

乍一眼,差点以为是同一个人,只是换了身衣服罢了。

警察从哪里找来的哥哥照片?

费雪兰的心跳越来越快。感觉似乎有一张看不见的网正向她笼罩过来,而她却一点也不清楚夏木繁什么时候撒下的这张网。

费雪兰勉强笑了笑:“你别说,以旁观者的角度来看,他俩是有点像。难怪我在大学里第一眼看到顾少歧的时候就觉得亲切,原来他长得像我哥。”

夏木繁瞥了她一眼:“你不解释解释吗?”

费雪兰瞪大了眼睛:“我解释什么?这有什么好解释的?我找的男朋友和哥哥长得像,这也犯法吗?”

夏木繁拿起费青柏的照片,仔细审视着他那张脸。

和草龟小墨说的一样。费青柏的眼角外沿有一个三角形的伤痕,听说是在战场上被弹片所伤留下的。

这是英雄的印记。

可惜,英雄却落草为寇,沦为杀人的刀!

放下照片,夏木繁以闲聊的口吻,慢吞吞地说:“这么像,就没有什么血缘关系吗?”

费雪兰一时之间忘记了呼吸。

什么意思?这个女警她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费雪兰飞快地看了夏木繁一眼,又快速低下头去:“一个姓顾,出生在荟市,一个姓费,出生在京都,能够有什么关系?不过是巧合罢了。”

夏木繁目光炯炯,盯着费雪兰的一举一动:“你紧张了。”

费雪兰下意识地否认:“我没有。”

夏木繁笑了,但眼神很冷:“要不要测一测心跳与血压?反正这里是医院,测起来很方便。”

费雪兰一颗心被夏木繁激得一上一下的,难受得要命。

她再一次瞪大了眼睛:“夏警官,你占用我的午休时间,就为了说这些八卦吗?我告诉你,我很忙!”

她作势要站起身来,“我还有事,先走了。”

夏木繁好整以暇地转了转手腕:“急什么?今天请你来,就是想请你听一个故事。”

“故事?”夏木繁的话令费雪兰不得不坐了下来。

夏木繁示意孙羡兵将资料拿出来。

孙羡兵打开一份档案袋,取出一份重案七组这几天整理出来的人物关系图。

夏木繁将这份人物关系图推到费雪兰面前。

费雪兰一眼看过去,无数熟悉的名字映入眼帘,最上端“费立言”、“穆安春”这两个名字令她眼前一黑。

警察在做什么?他们到底发现了什么?

夏木繁的声音依然平静:“对,我想给你讲个故事给你听。这个故事可能有点长,需要一点耐心来听。”

“费立言,1922年出生,其父为当地乡绅,曾留学M国,娶了一名有白俄血统的女子,生下三子一女,费立言是老大。他十八岁参加革命,1943年成为地下党,与革命同志穆安春相知相爱,结为夫妻。”

“1946年6月,抗战结束,内战开始,费立言接到通知转移,立即带领同志们往湘省进发,途经荟市大溪镇时,身怀六甲的穆安春即将临盆,不得不冒着暴露的风险进了镇上唯一的一家医院。”

“穆安春生下孩子之后没有三天,便抱着襁褓中的孩子跟随队伍继续向北。条件艰苦,再加上营养不良,怀中婴儿没活到满月便夭折,而穆安春也落下月子病,从此不能再生育,这件事,成为费立言、穆安春心中永远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