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你是我脸上的一道疤(第3/5页)
鲁文听我这么一说,笑了,说:“你能这样想那最好了!其实你丑点更好,那样竞争……就不会这么严酷了!”
我想说一点好听的话安慰鲁文,诸如我们这样的缘分已经不浅了,至少我们之间还是存在一根线的,比起很多擦肩而过素昧平生的人,我们应该感恩了……
可是现在分明是我更需要人安慰。
我已经疼的不想说话了,由于刚才和鲁文说话的时候脸部肌肉运动过多,现在开始不住地流血,鲁文一直在擦着。
我连一句我每月都放血怎么还有这么多血的玩笑话都不敢说了。
我没有受什么重伤,腰上也只是需要贴一贴膏药,唯一严重的就是脸上缝了几针。
医生对我的嘱咐就是少说点话。
言多必失!我想我一定是以前不知道贫的哪句话得罪了哪路神仙,所以才会有了今天的下场,亦或是我之前太过自恋以至于忽略了很多本应重视的人和事,这种态度惹恼了某小神,所以给了我一点教训。
一周之后才能拆线,我请了假在宿舍里修养。
鲁文每天都来陪我。
宋楠楠和谈谈也来。
但是我更喜欢鲁文来,因为鲁文每次来都跟我一样地沉默着,偶尔说那么两句。我忽然之间体会到了沉默带来的乐趣,那种用眼神传递信息的美妙感觉不是平时叽叽喳喳的贫嘴快感能与之媲美的。
鲁文偶尔说的那些话,总是我想听的。
鲁文在给我带晚饭来的时候会说:“以前我也这样给你买过饭,在食堂里,排着队,然后端两份饭从队伍里挤出来……那时候的饭真香!”
有时候我正在无聊地换着电视频道,鲁文坐在我身旁,忽然说:“你现在都是怎么打发无聊时间的呀?我记得你以前从来不知道无聊是什么,你有太多事要做了,你还说要滚遍校园所有草坪上的每一棵小草呢!对了,你后来滚了没?”
“我滚了!草还在!”我很经典地回了鲁文一句。
鲁文其实很容易开心,我就说了这么简单的六个字,他都能开心一晚上,并且这种开心的情绪还能延续好几天。后面接连几天他只要想起来就会说:“哎,真想回去看看草儿们!”有时候他甚至能说出一点略略耐人寻味的笑话,他说:“我们一起滚了,草儿们都清楚着吧?”
我住的地方随处都能翻出来点承子念生活过的痕迹,这些痕迹鲁文每天都要见识一点,但是他并不说破,对于我和承子念分手的事,他早已在第一天送我去医院的时候就明白了。
我想我真是个薄情寡义的女人,在我安静地疗伤的时间里,我享受着鲁文带给我的一切安宁的气氛,然而在即将拆线的那一天,我忽然意识到我和鲁文的关系应该结束了。说什么不想耽误一个大好青年这种话纯粹是给自己找借口,其实就只有一个原因,我不需要他了。
也许还有另外一个根本原因,那就是我不爱他。
也不会有可能爱上他。
于是我对鲁文说:“你以后不用来了。”
鲁文哦了一声,就真的没有再来。
但是后来我是多么庆幸我在拆线之前赶走了鲁文。
因为那天我在医院对着镜子啊地一声惊叫起来,那声音连同镜子中的自己都把我吓坏了,我在那一瞬间变成了一个丢失了洋娃娃和妈妈的手的孩子,站在人流涌动的大街,放眼望去全是我不认识的腿……于是我哭了。
我不敢相信这疤痕如此丑,它像条毛毛虫一样趴在我的脸上,嫩红嫩红的,扭动着一个极难看的姿态,它完全不可能成为浪客剑心脸上的那道带着剑气的伤疤。
这个样子超出了我的预期,我之前天真地以为这可能就如同长青春痘,成熟之后挤掉,过几天就什么都没了。
然而它不但不像是过几天就没了的,而且好像永远都不会消失。
医生看我的反应,安慰我说:“没事的,接下来你注意保养,定期美容,慢慢就不会这么严重了,鼓起来的部分也会消下去……”
问题是接下来这个时间要多长!
医生说,估摸着也就两三年吧!
我抓狂一样地从医院出来了。我一点也没有信心对着医院说,不怕,两三年后又是一个美女!
医生的话跟童话似的,可以感叹但不能相信。而且,医生说的只是没有现在这么严重,至于到时候会多么严重,谁也不知道。
我站在医院门口给宋楠楠打电话,我说:“我毁容了!”
宋楠楠以为我在开玩笑,说:“那正好,我要结婚了,你来给我做伴娘!伴娘越丑越好!”
我什么也没说就挂了电话。
我此时是真的有种万念俱灰的感觉,我无法接受自己的人生从一个可以肆意横行的状态忽然就跌落到小心翼翼地低头从人群里卑微地穿行的样子。女人,容貌有时候就是自信的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