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挑明(第2/3页)

罗姨娘没想到容寅的反应这样大,她赶紧收口:“许我想岔了,我寻常也没怎么见过楚家的夫人们,许是楚家不想让外头人以为两家交恶。”

容寅脸色稍回转些,他根本就不想听楚家的事,但他还是道:“两家岂会因为这个交恶,你不知道的事往后不要妄议了。”

这回春宴透个意思给楚家,也让别人知道是容家先不愿议亲的。

罗姨娘闭口不再说,容寅又问:“你方才说永秀着了暑气?请大夫瞧过没有?”

“请了大夫的,宴才刚散,我这就过去瞧她。”

“去罢。”容寅挥了挥手,眼看罗姨娘要走,他又叫住她,“对了,夫人的身子好了许多,你理一理账本送到东院去。”

罗姨娘早已经有了准备,她指尖一紧,指甲掐着肉:“那自然好,用不用我去报账?十来年的年支,还有这两年的明细……”

“不用!”容寅立时拒绝。

罗姨娘一听便了然,殷氏的病虽不知进程如何,但没全好。

“你只管把这些交到东院就行。”真娘还以为他们新婚,新婚的时候不把管家权交给她,她该多伤心?

罗姨娘干脆点头:“好,宴也办得圆满了,之后几日我把这些年的账盘一盘,理好了就送过去。”

看她这么痛快就交出了管家权,反而让容寅觉得她不贪图权柄:“这些年你也辛苦了。”

罗姨娘没来由的一阵辛酸,但她点点头:“老爷对夫人的心,我从来都是明白的。”

就是早早明白,知道指望不上别的,她才要钱、要权、要为女儿争前程。

罗姨娘赶到芙蓉榭时,就见永秀缩在被子里,没精打采的样子不像是装相的,像是真的病了。

“这是怎么了?”罗姨娘用手去抚永秀的额角,并不发烫。

永秀人恹恹的:“姨娘。”

罗姨娘拿眼睛去扫百灵画眉:“怎么回事儿?这几天吃什么了?”

画眉低声禀报:“姑娘这几天吃的都是衢州菜。”这个她可不敢扯谎,厨房上的一问就能知道了。

罗姨娘轻啧一声:“我早说了,那些个粗菜哪是你能吃的?闹肚子了罢?”

看见女儿的样子又忍不住宽慰她:“没事儿,后头还有好些宴呢,你不是喜欢素色了么,明儿就叫人送料子来,你选些喜欢的裁了做新衣。”

永秀忍耐了一天,终于忍不住掉泪,伏在母亲的身上。

“哭什么?你还要什么?”

容朝华的嫁妆,容寅他一口气就拨了给两万两,三房拢共才多少家底?一多半的现银子都给了容朝华。

要不是她早早打算,轮到永秀能有多少?

罗姨娘留在芙蓉榭陪女儿睡,永秀趴在软枕上:“我记着还是小时候这么睡过。”

后来老太太指派了教养嬷嬷,母女二人就再没这么睡过了。

罗姨娘也想起那个嬷嬷,何妈妈,到永秀十一岁上,她才终于“病”得自己请辞回去老宅了。

“你也大了,等身子好了,明儿起跟我学管家事。”一直觉得她小,有些事也不能让她知道,拖着拖着就拖到了今天。

“我学过管家呀,大伯母教的。”永秀翻了个身,“家里姐妹们都一块儿学的。”

她哪会不藏私?她那点本事都叫容朝华学了个真传!

罗姨娘嘴上并不说,伸手轻轻拍打女儿的背:“大夫人的法子你得学,我的法子你也得学。”

永秀是太不知事了些,现在教倒也不算晚。

母女二人各有心思,一夜倒还算睡得安稳。

天亮即起,罗姨娘打算着要去盘账,一边给女儿梳头一边说:“这些天你也该往东院去走动走动。”

永秀猛然回头,头发被篦子扯住了轻叫一声:“哎哟。”她顾不得疼,捂着脑袋惊问,“往东院去?”

“不是让你去……去夫人屋里。”罗姨娘握着篦子,一点点松开女儿的头发,夫人两个字从来都难吐出口,“我是叫你去你三姐姐屋里。”

那孩子养在濯缨阁,永秀是姐姐,当然要去看弟弟。

“我去姐姐屋里干什么?”她跟姐姐只有在老宅时才会坐在一块儿,说些闺阁闲话。一回到别苑,至多丫环间跑跑腿罢了,就连跑腿都不多。

她们从没去过彼此的院子。

“你真是榆木脑袋不开窍!”

这不明摆着的事?她竟还要问?

罗姨娘耐着性子解释:“你也知道过继的事了,也送了礼了,往后那就是你弟弟,你做姐姐的怎么能不跟弟弟亲近呢?”

“我不是在做小衣裳么,再说我没去过东院啊,爹许不许我去?”

“这话说的,你是姐姐,去看弟弟,你爹当然高兴。”罗姨娘想了想,把金铺的事告诉了女儿,“前几天你爹把金铺的地契房契送到我这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