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报复(第5/5页)
第一、闫分宜的儿子很能捞钱;第二,闫分宜的儿子可以在未来帮他捞很多钱。
——你不早说!
某种程度上,飞玄真君对闫家父子还是非常之信任的——当然,这种信任并非基于忠诚,而是基于人品;像闫分宜闫东楼这种厚颜无耻之至的角色,那真是千夫所指人人唾骂,离开了皇权的庇护后连路过的狗都得尿上两泡。所以,皇帝可以放心的让他们掌握内阁掌握财权,而绝不忧虑会有什么夺权架空的事体。唯一可以担心的,大概就是这两父子捞得实在过头,把朝廷搅得房倒屋塌纲纪扫地,连累得真君亦不能安稳。
但现在,闫党最后的缺陷也被弥补了。这两父子在中原上下其手,一个搞不好就会激起民变逼反士卒,将皇帝挂到老歪脖子树上去;但如果转换思路,让闫东楼在东瀛施展他罕见的才华……就算把东瀛的地皮刮到天上,难道倭寇还能游过海峡,咬皇帝两口不成?
垃圾是放错了地方的资源。诚哉斯言。
皇帝思路电转,暗暗已经下了决心,决定今晚召闫分宜到宫中赐一顿晚饭,顺带着谈谈分成的事情。他不是高祖皇帝,眼里不是揉不得沙子,只要分成合适,事情完全可以详谈嘛。
【当然,仅仅制度上的创新并不能彰显闫东楼的天赋(事实上英吉利银行很快将拍卖制度与氪金制度原模原样的搬了过去,以至于中原大为不满,一直指责英国人不讲道义),真正体现才能的是闫东楼对金融本质的敏锐洞察。从现有的资料来看,在推出借贷制度的第二年,闫东楼已经开始思考一个可以称之为伟大的问题:
“到底要怎么确定借贷的利息和年限,才能在人死之前把利润全部榨干呢?”
榨干利润当然是所有银行家的梦想;但与以往仅仅局限于直觉的贪婪不同,闫东楼敏锐的意识到了:借贷的风险与期限,其实是可以量化计算的。
——简单来说,金融问题的本质,其实是数学问题。
现在看起来轻描淡写,但在大航海时代的初期,人类迷茫混沌的黑暗世纪,无论怎么形容这个问题都不足以穷尽它的意义。历史往往依赖于关键的抉择,而闫东楼恰恰在此合适的时机做出了最合适的抉择——在长久思索无果后,他与穆国公府及宫廷共同出资,以一万两白银悬赏解决问题的方法;而此种惯例延续已久,即为后来“金陵奖”的前身。
没错,作为数理领域的最高奖项,“金陵奖”的诞生其实并不怎么体面。
当然,闫氏的影响不仅于此。在当政九年的时间里,为了加大力度开采矿山获取黄金白银,闫东楼还曾大力投资于化学及物理领域,极大程度的推进了工业化的进展——说实话,如果说海刚峰是纺织业的有力推动者;那么采矿业及化学重工业最早的天使投资人无疑就是闫东楼;没有汞齐采银法以及蒸汽粉碎机等一系列的技术革新,即使以闫东楼的才华横溢,想必也是刮不出一千两百万两白银的;全新的技术创造出了财富,而闫东楼天才的大脑则能确保将财富一分不少的搜刮上来。天作之合,无过如此。
总的来说,闫东楼搜刮上的财富几乎立竿见影的稳住了甲寅变法的前景,并给予了保守派沉痛的打击;他以雄辩的事实向所有人证明,对外扩张不仅有利可图,而且利润大得惊人;于是乎,困锁变法的最后一道枷锁也被摧毁了,无人可以在白银面前争辩。
而在某种程度上,这恐怕也是儒望生出恐惧的缘由。为了高额的利润、充分的市场,他手把手将最为宝贵的经验教会给了中国人,并亲眼目睹着闫氏学以致用,推陈出新,成长为莫可抵御的究极怪物——如果说中国是一头沉睡的狮子,那他无疑是亲手解开了牢笼,让这头狮子闻到了最鲜美的血腥气。
这会是一件好事吗?儒望并不知道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