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一次邀请(第3/5页)

爱尔兰虎目含泪,义父即将死去时还努力托康帕利照顾他的情谊,让他半晌说不出话。

波本拍了拍他的肩膀,劝道:“走吧。”

爱尔兰恍惚半晌,沉默着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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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尔兰开车去接宾加离开审讯室的时候,精神依旧有些恍惚。

宾加的精神状态也很差,嘀咕着骂了审讯他的基尔两句后,就仿佛把最后的力气用完了,缩在副驾驶位子上。

爱尔兰把宾加送到宾加自己定好的酒店,没说什么,就打算走。

义父死了,但他之后的日子似乎不会有变化,依旧是管理会社。

康帕利大人会依照义父的遗言好好照顾他,像是照顾一个晚辈。

康帕利大人确实对他很好,客气又包容,也愿意指导他,没什么额外的脾气。他偶尔都因此困惑询问义父,为什么对康帕利大人似乎有意见——然后他被义父骂了一顿。

当然,他和康帕利大人的关系不会有什么额外的发展,成年人世界、尤其是在犯罪组织里,没人会指望正常恋爱,所以邀请也格外简单:稍微超过一点点安全距离,展示自己的魅力。

如果确实有一点好感,可以多邀请几次。但如果还没有得到回应,那就该直接放弃。

他现在确实也没有额外的心情了。他需要查明,泥惨会那个中层干部为什么会攀扯上义父。是义父确实倒霉,还是说,是有人故意引导那个中层干部,陷害义父?

要从哪里开始查?要不要问一问康帕利大人,寻求建议?

他原先暗地里有在工作之余做一件事。

半年前,他还没被调去康帕利那边负责资金链工作的时候,他有悄悄拿了一箱东都警校生入学登记的纸质名单。

苏格兰的胡子看着比较老,蓝灰色瑞凤眼看着又很年轻,他不能确定苏格兰的年龄,只能从二十年前的名单开始,对着名字挨个找照片,试图用穷举法找出苏格兰的真名。

警校生每年都有几百个,很多人做的又是保密工作,所以穷举得相当辛苦。他中途无数次想过要不要算了,而现在,他正式决定放弃。

他要好好负责日本资金链工作,他要想办法为义父报仇,他……他看着义父的结局,也确实失去了为组织拼搏奋斗的心力。

爱尔兰做下决定。就准备开车离开。然后他才发现,宾加没有下车。

宾加的神情虚弱又凶狠,见爱尔兰醒过神,才开口,开启话题:“我在被审讯的时候,精神恍惚时,有下意识想着,杀死朗姆大人的人会不会是康帕利。”

爱尔兰立刻回神,坚决道:“不可能,”他又强调一遍,“绝对不是康帕利大人。”

宾加虚弱地赞同道:“现在想想也是,如果真的是康帕利,她一定会给泥惨会里塞一点朗姆的东西,让自己更好地摆脱嫌疑……总之,现在朗姆死了,我又请了一周假回来,争取在一周内、抢在琴酒之前,成功抓住库拉索,祭奠朗姆大人的在天之灵。你呢?听说你父亲成了替罪羊,要被琴酒处决了。”

爱尔兰低声说:“那是那位大人的命令,琴酒只是执行人,不是替罪羊,并且无可挽回……我现在更想查泥惨会。义父和很多人做过交易,泥惨会也是。为什么泥惨会会提及皮斯克?”

宾加一愣,摸着头上的玉米辫思索了片刻,点头道:“我先和你一起查泥惨会吧,泥惨会知道库拉索,这件事确实有点奇怪。”

爱尔兰叹息一口气:“泥惨会的人招供说,库拉索的特征是小朗姆说出去的。”

宾加一瞬间露出了“被噎到”的表情。

在聪明人互相盘算权衡,脑力对打的时候,忽然出现严重扰乱事件分析的白痴,就像是可以填写好几个数字的数独空格,让人无从下笔,只能痛苦地开始用穷举法。

“如果这件事确实是小朗姆说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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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尔兰和宾加并没有联系起这两件显而易见的事情:泥惨会的消息来源是小朗姆,皮斯克之前也积极参加小朗姆的聚会。

这是泥惨会和皮斯克的交点,并没有谁去特地怂恿。

他们往泥惨会的方向追查可能的阴谋、还有库拉索,结果只有劳而无功,空耗时间。

当然,有没有泥惨会跳出来大言不惭地说“是我解决了朗姆”都一样,都没有太大区别。只是从有错误的方向,变成没有方向。

真正的幕后黑手有两位,两仪绘川和降谷零,现在正一起窝在两仪绘川在杯户町买的新房子的三楼书房。

这两位卧底完全没有额外担心朗姆的死会引发多少可能牵连自身的问题,能做的都已经做完,接下来,也只能是真遇到事情后的随机应变。

书房的玻璃桌子上整整齐齐撂着四份福尔摩斯精装探案合集的套壳。一旁是随意摆在桌子上的两本笔记本。都是从皮斯克报的地址书房里拿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