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第2/3页)

她哪里还会去苛责凝烟,这桩事罪受伤无辜的就是凝烟,她必然是伤透了心,才会想要和离,再想到叶南容方才失态的样子,叶老夫人又直叹气,可事情已经成定局,再后悔也无用。

“只是我们怎么跟沈家交代?”叶老夫人愁的眉心都没有松开过。

叶忱道:“先去封书信,此事错在我们,态度必然要摆出来,等这边处理妥当,我亲自送沈凝烟回江宁,登门致歉。”

叶老夫人想到之前凝烟去江宁就是叶忱相送,她眼底升起疑虑,又看了叶忱一眼,仍然什么都没从他脸上看出来,只好压下心绪,点点头说:“那就先去书信,倒时就是我亲自去赔罪也不成问题。”

叶南容未置可否,“母亲累了一夜,先去睡会儿吧。”

叶老夫人满眼倦愁:“我还要去看看凝烟。”

“还是让她先静一静,府上的事情也还要母亲主持大局。”叶忱叫来方嬷嬷,“送老夫人回去歇息。”

叶老夫人想到还有一推烂摊子,重重叹气,“凝烟一直住庙里也不合适。”

叶忱说:“我已经挑了一处宅子,准备是赠给沈凝烟,等收拾一番,就可以搬过去。”

叶老夫人点头:“也好,就当是补偿,唉,造孽啊。”

*

悬寒寺。

沈凝玉拿了饭菜正要给凝烟送去,见有人自山道走来,停下步子定睛一瞧,是叶忱。

她心里一时间思绪万千,定了定心神才道:“六爷。”

叶忱轻易颔首:“烟儿怎么样了?”

毫无避讳的称呼,这下沈凝玉也不用乱猜了,就是她想的那样!她一脑子乱麻,目光更是无处安放的乱闪,好一会儿才低声道:“不太好,我劝着阿姐才睡了一会儿,醒来就枯坐着也不说话。”

“我去看看她。”

叶忱朝着寺庙后头的厢房走去,厢房门敞开着,一眼就能看到呆坐在房中的凝烟,哪怕眸光被垂低的眼睫挡的不真切,也能将满溢的悔痛看得一清二楚。

是还在为叶南容而伤心?叶忱略覆下眼帘,耐心抚平心上的波动,是也没关系,他会将人从小姑娘心里清除的干干净净。

凝烟低垂着头出神,听到脚步声,愣了一下抬起眼帘,对上来人的目光,抿了抿唇唤,“小叔。”

叶忱走到她跟前,“好些了吗?”

凝烟点头,最初的惊痛过去,冷静清醒下来后,反而觉得解脱,其实她的心早就死心了,她欺骗自己,浇灌想要它重新复生,结过却换来更透彻的心死。

可方才睡着时,她竟梦到叶南容悲痛欲绝的问她为何要和离,为何不信守诺言,她悔痛可悲的是,梦中她竟然还会觉得难受,难道当真要如小叔说的,一次次给他伤害自己的机会?

若她真这样做了,那她就是对不起自己。

叶忱没有追问她在想什么,将改籍的文书递给她,“以后,你与叶南容便没有关系了。”

凝烟怔了良久,才接过文书,如释重负的解脱感让她浑身一空。

也不知道叶家众人是什么情况,她从来没有如此擅作主张过,还是这样的大事。

回想起来,她都觉得自己胆大。

“叶家那边可都知道了?”凝烟不确定的问。

叶忱颔首,宽慰道:“知道了,你放心,有我在不会有人来阻挠为难你。”

“给小叔添麻烦了。”凝烟羞愧低下眼,想到自己当初说的那些话,又以这样难堪的结局收场,只觉无颜。

“你从来就不是我的麻烦。”

叶忱的话让凝烟呼吸发颤,岔开话题想要揭过,“我给小叔倒杯茶吧。”

“我不渴。”叶忱轻轻握住她的手腕。

“我去关窗子,起风了。”凝烟胡乱说着,扭挣手腕,却听叶忱闷哼了一声。

她转过头,见他一手捂着心口,蹙紧的眉心处噙着痛楚,薄唇轻抿,唇上的血色也淡,恍悟过来是牵扯到他心口的旧伤,紧张的问:“疼不疼?”

“还好,估计是伤口裂开了。”

叶忱说着放下手,凝烟果然看到他衣袍上印着血色,先是一点血珠,越来越多。

“出血了!”她惊慌道,双手叠按在他的伤口上,朝门口张望,“杨秉屹呢?”

“他不在。”叶忱朝她笑了笑,“真的不打紧,让它去吧。”

“怎么不打紧,都出血了。”凝烟情急不已。

她知道他伤的有多重,本就没有完全恢复好,又奔波了一天一夜,伤口怎么可能不裂开。

“我去找庙里师父拿些伤药来。”她说着快步往外走,又不放心的叮嘱,“你别乱动。”

凝烟急匆匆的跑远,叶忱低头看着衣襟上的血迹,丝毫不觉痛意般轻轻弯唇,反倒觉得可以按得再重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