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第7/8页)

叶南容点头。

叶老夫人便也没有再留她,催他快回去陪凝烟。

而此刻巽竹堂里,主仆三人心情都沉重低落,连最是沉稳的宝荔都红着眼说不出话。

凝烟心里更是像被压了快巨石似的喘不上气,她强撑着笑意打趣愁眉丧气的两人,“怎么了这是,虞太医不是说了,只要调理些时日便能无恙。”

宝杏闷着声音,“可奴婢心疼姑娘。”

她情急之下,更是忘了要称夫人,愤慨道:“怎么老天爷么不开眼,要姑娘受那么多的罪。”

“嘘。”凝烟拉住她,手指贴在唇上,让她不可声张,“这件事,你们万不可让人发现端倪,可知道?”

“奴婢明白。”

宝杏宝荔异口同声,不孕事大,若是让人知晓,凝烟在府上的处境只怕就要难了,今日也多亏了虞太医心善,没有当着叶老夫人的面将事情说出来。

“只是这不能同房。”宝荔犹豫的看着凝烟,这才是最不好办的一点。

“我就说腿伤不便同睡,反正。”

反正……叶南容恐怕本来也不愿意,凝烟咬住唇,无力的笑笑。

喉咙里涩涩的发苦,她想起白天陆云霁给自己的糖,赶紧拿出来,“这可是陆二哥哥从江宁给我们带来的,永水巷口阿婆做的饴糖。”

她说着往自己和宝杏宝荔嘴里各放了一粒。

甜味承载了苦涩,凝烟率先抿了个笑,“是不是好吃?”

宝杏宝荔也跟着笑起来,“好吃。”

宝荔耳朵尖,听到屋外有脚步声,走出去查看,迎面遇上跨进门槛的叶南容,低身行礼,“郎君回来了。”

叶南容往里间走去,口中问:“夫人怎么样了?”

宝荔跟在后头回话,“虞太医刚来看过,说是骨头挫伤严重,再崴的厉害些,骨头没准就折了,需得好好养着才行。”

她故意说得严重了些,一来是为了方便凝烟之后提出分睡,二来也是真的替凝烟委屈。

而宝杏就直接的多,看到叶南容进来,不满都写在脸上,没好气的屈了屈了膝就算行过礼了,连郎君都没唤。

叶南容也没有责怪,反而在意宝荔说的,再严重一些,骨头就要折了。

他以为只是轻微扭伤,竟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脚步不自觉加快,来到凝烟身前。

“夫君。”凝烟说完两个字,就再难说什么。

好像一直以来的热情,勇敢,都被今日接连发生的事情所磋磨了去。

叶南容攫着她憔悴的脸庞,今早出门时,她还是美丽的如花初绽,现在花瓣却恹恹蔫下,也不对他绻柔的笑了。

一股强烈的落差让叶南容心上极为窒闷。

他摒去这陌生的情绪,掀了衣摆坐下,“让我看看伤势。”

凝烟没有动,任他一点点拉起裙摆,露出高高肿起,已经发青紫的脚踝,印在妻子极为白皙娇嫩的肌肤上,愈显的触目惊心。

叶南容瞳孔缩了缩,抿着唇将手掌轻轻抚上去,凝烟吃痛轻声抽气,呼吸都颤抖了。

叶南容唇线抿的更紧,“怎么也不知道小心一点。”

轻斥的话让凝烟愈发委屈,“我也不知怎么就摔了一跤,只觉得是有人撞了上来。”

叶南容抬起目光,当时只有楚若秋在她身旁,她难不成想说是楚若秋撞她?

神色不由得沉了沉,然后看到她被眼渍沾的发红的眼尾,还有掌心下高肿的脚踝,他又责怪不起来,第一次违背原则没有追问。

沉默了几许道:“下次不要这样了。”

凝烟懵懵的,没听懂什么意思,也顾不得深想,此刻更重要的是虞太医的嘱咐。

她藏在袖下的手反复握紧又松开,措辞盘桓在唇边,难以说出口,终于在长久的挣扎之后,才吞吞吐吐的开口,“虞太医说我的脚伤需要静养,平日起身走动什么的也不方便。”

因为口中还含着未化完的糖粒,她声音愈发含糊,“怕扰到夫君,我想,暂睡到偏房。”

叶南容目光随着她落下的话,倏忽一沉,紧紧攫着她那双垂低着不敢看他的眼睛,更不敢相信妻子会提出分房的事,是因为与他置气?

直到透过凝烟开开合合的唇瓣,看到那粒被抿在唇舌尖的糖粒,他眼里透出冷意,恐怕是因为陆云霁罢。

这样就说的通了,因为今日见到了陆云霁,勾起了过往的回忆,所以看他的目光变了,也不愿与他同房。

叶南容心里说不出的烦躁,不过是被他强压了下去,他的傲气不允许他深挖缘由。

本来,他不过就是为了祖父的遗愿才娶她,她原本就不是他想要的妻子,眼下倒好,他也无需再配合着与她同床共枕。

“就依你所言。”叶南容收回还放在凝烟脚背上的手,拂袖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