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第3/5页)

江州是大宁的江州,不是他太上皇凌湙的江州,就似从前满殿臣工,上本参他独断专行一样,适时的放开手,也是对忠心投效之人的忠恳认定。

皇帝那边从江州挖走的银子,超出了他预知中的数目,也实在是所有人都神化了他的认知面,哪里知道他退出皇权中心时,交到皇帝手上的所有权利相关中,是包括了他曾经的暗网消息中心,没有人与他细说具体清点走的账目问题,他又哪里知道,皇帝信中所述,发了一柱小财中的小财两字,到底有多少!

知道真相后的太上皇,终于能理解了崔闾对着他时不时的阴阳怪气感,是打从何来的了,联系着大本营那头出来的两个不孝子,再与崔闾面对面时,一股子受逆子连累的羞耻感,让他赫然有些直不起腰。

害,这叫什么事?

人家说打了小的,来了老的,怪不得一开始接触崔闾时,他那防备心重的,可能时时在等着老的来胡搅蛮缠呢!

丢人,反正太上皇是张不开嘴,替京里那位哭穷,尽管那孩子的内库里确实穷,可把一地衙署搜刮个干干净净之举,也确实有些不厚道。

太上皇叹气,算了,反正武弋鸣征伐东桑岛,本来就打着捞一柱财的想法,到时候他看看能不能替这可怜的,上任就库里空空的倒霉崔府尊,截留一点钱财回来做补偿。

南城人的安置问题,房屋建筑重新规划问题,以及那一片地的发展方向,总归不可能真的交由想要以拢财为目地的商贾手里,他与崔闾就整个南城门那片区的改造事项,达成了统一意见。

也就是,城区开发必须掌握在衙署手里,但有钱的,想要寻机在此发展商业的商贾们,可以集资认购待改建中的新产房源,两人说到此处时,脑中俱都冒出了个期房字眼,眯眼互相确认,相视而笑。

痛快!

尴尬过后的蜜里调油期,就是对方说什么,另一方总能跟上,对方想什么,另一方也总能意会到,不是知己胜似知己,一切尽在不言中。

而人心,便在这样的碰撞里,一点点倾斜,崔闾什么都没说,就让太上皇自觉的想要补偿他,船没出海,就已经想好了让武弋鸣将战利品分成比,直接对半开。

也就是说,战损武弋鸣自己负,战利品得给崔闾分一半。

太上皇的承诺,是那样的实际又实用,临上船时与崔闾道,“南城清理工作尚需不少的时日,也不用太赶,一边清理,一边开招商认购会,等那些大商贾的资金到位,前期施工改建工程也就有可周转的钱了,回头等我从那边回来,后期工程所需花费,也就不必再靠卖南城土地契获得,衙署户房里,也当有自己的收入来源。”

税科大头被朝廷抽取大半,各地衙署实际上都有自己的经济开支,这部分账目,是允许各府主官微动手脚的,凌湙是真诚的想要消弥,由王听澜暗访之举,来伤害到的某人内心拘谨小心,怕他因为顾虑,而搭上自己的私房。

他再痛恨贪官污吏,也没有让手底下人花钱做官的癖好,如此提点,就是在告诉崔闾,他接受了他为自己人的事实,从前不会再有任何不信任的所谓暗访私查之事。

王听澜听幺鸡转述了崔闾在南城门处说的话,待身体稍微能动后,就亲自去了崔闾的办公处,进行了一场真诚的道歉会晤,说了自己会有此举的意图,以及事后被太上皇点醒之举,非常坦然的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后,又在众衙署官办们面前,给崔闾倒茶赔礼。

人家态度做到这份上,崔闾也不能太拿乔,再说他本来的气性,都在处理南城人的事务上,全部已经化解消弥,在接了王听澜的道歉茶后,两人握手言和,承认以后有任何疑问,都要当面理清问询,再不做如此伤人分裂之举。

此为他在官场上的一大进步,高兴之余,当然也得回请给予他充分肯定的某人,二人见面拱手还未开口,就听某人抢先开口连摆手,“不许尬夸,有事说事。”

崔闾扶着桌几哈哈大笑,笑的几欲直不起腰身来,对面某人也一脸无奈的挠了挠下巴,心道,再叫你当面尬夸一顿子,回头上了船,万一脚指把船板抠破了可咋弄?

一顿酒喝出了与之前完全不同的风味,既是同盟酒,又是践行酒,但这次武弋鸣学乖了,再不肯受邀参席,宁愿抱着酒壶与他师傅躲船仓里喝,也不来参与这二人的机锋。

风和日丽的早上,从江州发往东桑岛的战船,扬起了船帆,甲板上的太上皇软甲上身,手持长刀,与送行的崔闾上下相望,挥手。

凯旋之语不必说,一个小小的东桑岛而已,武弋鸣冲锋,太上皇压阵,崔闾实在不能想像会出什么意外,能陷进这两位,且那日的酒桌上,人太上皇明确说了以后不许他再尬吹,行吧!不吹就不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