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第2/4页)

徐老先生却以叫宁离和谢妙瑛比试为由拒了她,而后宁离的流言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漫开。

他眉心拧成了结,觉得前后这事可能会有关联,但是为什么,她对宁离有敌意。

随即一个古怪猜测冒了出来,叫他觉得有些荒诞。

“从今日开始,谢妙瑛的任何举动我都要清楚。”他不容置疑的下命令。

怀泉艰难的应道:“是。”

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能。

突如起来的流言、煽动人心的棋子、考场的陷害,所有的事情串联起来,背后有一只大手在操控。

孟府笼罩在阴云中,徐府却是热热闹闹堪比过年,在放榜后宫中内侍便上了府,把官服赐给了她,一身青色圆领官袍,上压襥头,画院在的官员是不具有上朝资格的,故而只有官服,没有朝服。

“恭喜宁娘子,贺喜宁娘子,女郎参考的人数本就少,女郎夺魁首的更是稀罕不已。”,内侍笑眯眯地甩着浮尘说。

徐老夫人很有眼色的叫王嬷嬷塞给内侍一袋子金瓜子,内侍推拒几番便收了。

内侍离开后,徐老夫人叫人张罗起来,外头挂红绸,出门撒喜糖,她要亲自下厨。

六位师兄更是齐聚一堂,做菜的做菜、浇花的浇花,卢湛英还专门做了一块儿匾额,他亲手撸起袖子描得字,卢夫人是个很和蔼的娘子,给宁离绣了一身衣裙。

卢夫人育有一女,年岁和宿泱差不多,但是性子略略内敛,害羞的把她捏得泥人送给了宁离。

什么名贵的玉笔、颜料、前朝的笔洗,香插,各种珍宝层出不穷。

宁离从未想过自己还有再次过生辰的时候,那晚让她恨不得埋藏在心里的回忆让她一直无法面对自己的生辰,她一直在逃避,一直无法接受和原谅自己。

孟岁檀的暴喝、掌掴带来的昏暗和痛意、所有人滞留在她身上讥讽厌恶的目光,一夜之间,天翻地覆。

此后她的人生开始往下走。

及笄生辰礼像是一道线,划开了人生的两端,那时候她是黑暗的,像是一只受伤的刺猬,把自己紧紧缩了起来。

然后整夜整夜的做噩梦。

孟府的人站在梦里,指责她,她无数次忏悔,无数次期望,宁离现在还能想起那些梦,还是会心悸,也很害怕。

因为她太珍惜现在的日子了。

美好的让她想落泪,她生怕哪一日醒来是在做梦,然后又回到了寺庙中寂寥的日子。

也怕如果祖父和祖母、师兄会知道那年及笄礼的事,他们会觉得一直疼爱的皎皎会有这样的污点吗?他们会不会对自己失望,然后态度骤然冷淡。

宁离很怕,所以小心翼翼地守着这份亲情。

希望在他们知道前能留下很好很乖的印象,偌大的徐府连角落的尘埃都在欢欣,庭院徐老夫人早就叫人翻新洒扫了一遍,重新栽种了花,这是他们回来后给皎皎过得第一个生辰。

黎从心原想着不若干脆大办一场,也叫外人认认人,但是宁离拒绝了,她很怕人多的场面,那些熟面孔会怎么看她,宁离不想再面对。

“就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就好。”宁离眸中的光扫过了众人。

“过了今日,便是同僚了,小九,师兄敬你一杯。”聂青澜率先起身,倒了一杯酒,酒香醇厚,是徐秋锦亲自酿后埋的酒,宝贝的紧,为着宁离的生辰特意开的。

宁离小心翼翼地捧着酒杯,酒香丝丝缕缕的钻入她的鼻端,她像只小兔子一般凑近辍引了一口,没有辣意,反倒是有淡淡的果香,她不免贪杯多喝了些。

“唉唉,少喝些,明日还要进宫,可不能醉醺醺的。”卢湛英赶忙拦着她。

宁离乖巧的依着他的话放下酒杯,但不肖一刻,脸颊已经泛起了绯红,像熟透的蜜桃一般,她贴了贴脸颊,有些热,身旁的虞少渊注意到了她的反应,视线忍不住落在了那张精致的脸蛋上。

双眸水润润的,像是刚刚被春雨洗过的润玉,微微挨近,酒香和甜香混杂,莫名的让人有些热,虞少渊只把她当妹妹,二人性情颇为合得来,便也一直没有顾及男女之防。

虞少渊眼睛不眨地盯着她吃东西的唇,一张一合,很秀气,突然丘晏如把酒杯不小心碰倒,打翻在了虞少渊的衣袖上。

“抱歉,我没看到。”丘晏如笑意不变,拿着帕子给他擦酒液。

虞少渊陡然回神,微微垂头掩饰自己的不自然,“无妨。”

吃过饭后,宁离脚步虚浮的回了庭院,虞少渊跟在她身后生怕她一个踉跄栽进荷花池,他远远的跟着,看着她调皮地踩地上的影子,一举一动充满了天真,胸腔内那个不停跳动的地方软成了一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