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4/5页)

太子摆手:“不必管他。”

孟岁檀却没有注意到这里的插曲,他的心神还陷在方才庸王的那番话中,他自然明白庸王更多是为了给他添堵,故意这么说,但细细回想起那日宁离面色绯红,惊慌失措的从隐蔽出跑出来时的模样。

二人……做了什么。

不知不觉他一直在出神思虑,偏生这时太子随意说了一句:“庸王说的可是我幼时见过的那个小娘子,还往我头上扔泥巴被少傅打了手板心的那个?”

那时太子还小,一日在孟府由当时还是太傅的孟祭酒授课,但宁离并不知道他就是太子,二人也不过是一面之缘。

太子轻笑了一声,少年青涩的脸庞很是随意道:“若是她的话,庸王说的倒没错。”

孟岁檀倏然抬眸,视线锐利了几分。

太子无所察觉,“小小年纪便容色出挑,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模样。”

这样的话叫孟岁檀生出了些警惕,他蹙着眉头有些不悦,心高高地悬了起来。

他不动声色:“看女子,还是以性情、品德为主,端庄贤淑是为好,在内掌家看账、在外大智若愚,以容貌为一个女子的评判不甚公平。”

“好了好了,好不容易出来一回,少傅就莫要说教了。”太子明显是有些烦了,果然不再提及。

孟岁檀无声松了口气。

一行人来到了京郊大营,五城兵马司指挥使赵寻在营口接见太子。

赵寻陪同太子和庸王参观结营布阵,途中几次想为太子介绍均被庸王截胡,做臣子的当然也不能说什么。

宁离跟着队伍还在发懵,坐了一路她的脚因为没办法动弹又酸又痛,她大意的觉着扭伤好全了便信誓旦旦的跟来了,结果没成想半路便隐隐作痛,但是她又不能拐弯回去,便只得忍下,一声不吭。

小小的脑袋颇有些垂头丧气。

卢湛英正要转过头来叮嘱他们待会儿就在那处高点进行作画,冷不丁瞧见了熟悉的脑袋,愣了愣,宁离抬头心虚一笑。

到底是经过风浪的人,他作为待诏,神色如常的继续分配任务。

待太子到了练兵场的高台上,宁离也跟着几位师兄“脱离”了队伍,到了最右侧去,纵观全局。

“小九娘学着些。”曲成萧提醒她。

画院的艺学们要在极快的时间内精准地画出场景,这要求对“人”的熟悉程度很高,宁离也没有放过这么一个学习的机会,凝着眼眸目不转睛地盯着聂青澜挥洒笔墨。

孟岁檀站在了太子下首,几乎从画师们一出现视线便移了过去,本意在打量“师兄”,却瞳仁一缩,盯住了那道青色的纤弱的身影。

脸被涂的黑黑的,却仍可见姣美的轮廓,下巴尖尖,衬得眼眸圆润明亮,专注的模样仿佛什么都不在意,眼里只装得下面前的画卷。

一刻钟前,几人还在谈论她,没多久就见到了真人,孟岁檀陡然间,被气得胸膛起伏,太阳穴处的青筋突突的跳。

这就是他们几个师兄干的好事?把她带到这种地方来,且不说庸王觊觎她,若是被人发现了身份,他不敢想象会掀起什么样的后果。

再者,这偌大的大营内都找不出几个女郎,叫她晚上该如何自处。

孟岁檀几乎一下子便想到了她在男人堆里过夜的情况,怒火灼烧了他的理智,脑海像绷紧的弦,一寸寸断裂,却不能立时冲过去揪着她的后领让她躲在自己的羽翼下。

冷静,这样太出格了,他不能让庸王发现她。

神情转变不动声色,他视线淡漠的瞟了过去,又集中在场中铿锵有力的演练上。

心思却不知道飘到了哪儿去。

宁离只觉得有一道视线叫她如芒刺背,她宛如一只兔子般警惕抬眼扫视,嗯,没人发觉。

她便重新低下了头,雪白滑腻的颈子掩藏在衣领中若隐若现。

身旁的画师嘟囔了一句:“好香的味道。”

暮色降临,炊烟袅袅,远山苍茫,像重重雾影,草地上升起火堆,宁离累了一天,腿已经疼得一瘸一拐了,黎从心细心些:“脚怎么了。”

“有些酸,没事,我晚上泡泡脚。”她装作没什么事的说,黎从心有些将信将疑:“我待会儿去后勤那儿拿些药油。”

“师兄,明日不必随行后我便上山去了。”

“我随你一起。”他放心不下宁离,虽说官员不能随意离开营帐,但若是那些贵人没什么事,也是可以出去的。

宁离却摇头:“不必,我一个人去就好。”

黎从心拗不过她,只好随了她去。

宁离在准备捧着一个小碗去排队盛饭,路过一个帐子时被一双手捂着嘴强硬的拖到了一旁,她霎时一惊,以为是庸王发现了她的身份,亦或是什么贼子要劫财劫色,刚要扑腾着挣扎,耳边落下一道低沉的声音:“长本事了,还敢来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