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第3/4页)

茶香阵阵,木烈颤抖着手,端起了他渴盼了一十三年之久的茶水,可他与少年相识却不过半月而已。

这一刻,选择已经明朗。

随着一盏热茶下肚,木烈眼角浮起一丝泪花,又很快散去。

一盏茶下肚,那温暖的茶水让木烈的肚肠也在此刻变得暖融融起来,可随后,他便起身跪在了徐韶华的脚下:

“郎君,属下有错!属下蠢顿,因人语而怀疑郎君,还请郎君降罪!”

徐韶华抬手扶起木烈,木烈还想再跪,可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跪不下去,只一脸震惊的看着徐韶华,徐韶华遂淡声道:

“木护卫,不必如此。从我认识你开始,你的心性我都有所了解,你既愿意认我,那接下来的种种便是我的事儿。”

徐韶华看着木烈那有些歉疚的面色,笑了笑:

“包括,打消你的疑虑。”

徐韶华没有说的是,右相自以为以此事来判定自己与木烈有无勾结的可能,可他又怎知,那在他心中并不起眼的护卫,早就因为他的冷待升起了叛逆之心。

这一次,是右相亲手将一位追随了他十数年的老人推给了自己。

而木烈听了徐韶华的话后,那滴泪水终于滑下了眼角,他哽咽道:

“有郎君这话,属下也算不枉此生了。”

没有人不想自己被珍重待之。

“好了,喝茶吧。”

二人坐在窗前,看着外面寒风吹过桂树枝,反而让其更显苍绿的一幕,心中难得的宁静下来。

之后的数日,国子监是难得的宁静,放榜那日,徐韶华一跃成为国子监之首,三艺一试之首,足以让所有人望而却步。

就连此前的谢含章,也早已和徐韶华拉开了极大的差距,而这里面,徐韶华亦是有两场尚不曾试!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谢含章比当初的林青越实力更强,他保住了自己的数艺之首的位置。

可胡文锦的异军突起,紧追其后,或许他日胡文锦也会将其取而代之也未可知。

一场月试,一场无形的风雨。

这日,旬假之时,徐韶华头一次没有回到宅子,他托人给大用带了口信,便安安心心在寝舍猫冬了。

小小的屋子里点了两个炭盆,只有窗户留了一条小缝,很是温暖,卫知徵也难得没有披着狐裘,而是借着日光与徐韶华临窗对弈。

“徐同窗倒是能坐得住,听说这两日梁世则都快疯了。”

梁世则不光射艺被定丙等下,之后的四艺也是各有差错,更是在数艺之上直接又得了一个丙等下!

若是这次月试他再得一个丙等下,这三个丙等下累计起来,那么待下个月划院时,很有可能被分到地支院去。

倒那时,梁家的脸可就要丢尽了!

卫知徵如是说着,徐韶华却是一脸沉静的放下一子:

“敢做便要敢当,他当日前来上三院考射艺试,自然要做好万全的准备才是。”

“啧,数艺啊……没有天分真的很痛苦,难怪他急着要拿下射艺之首。”

否则,上三院可没有他落脚的地儿。

不过现在看来,接下来梁世则这数艺的丙等下怕是没跑了。

卫知徵想到这里,看着徐韶华低声道:

“不过,徐同窗,那梁世则这两日可是一直不怎么安分,我听说,他似乎在查徐同窗你……”

徐韶华闻言,终于抬起头:

“查我?”

徐韶华勾了勾唇,登时便知道梁世则意欲何为:

“那便让他查,好好的查。”

不就是木烈将白氏兄弟丢到茅厕了吗?

这么记仇呀,那可要一定一定好好的查一查。

徐韶华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卫知徵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他记着,上次常家就是这么在少年谈笑间灰飞烟灭来着……

卫知徵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直接投子认输:

“不下了不下了,我这辈子怕是都下不过徐同窗了,不过……徐同窗,那可是梁家啊,你,你,你就不怕他们发疯吗?”

徐韶华捏着一枚黑琉璃棋子,少年那只纤长如玉的手上多了一片乌影,指尖上,棋子滴溜溜的转着,徐韶华微笑道:

“不,我还要助他们一臂之力。”

徐韶华这话一出,卫知徵人都傻了,不过徐韶华并没有解释的意思,他与右相之间可还是清清白白,不过这次梁家自己送上门,可就别怪他借力打力,扒他一层皮了。

卫知徵见徐韶华没说,也不多问,因着徐韶华这里温度合宜,也懒得挪窝,乏了直接便在一旁的小榻上阖了眼。

徐韶华见状也不由得摇了摇头,卫同窗比乐阳侯看得清的多,可他这备懒的性子,他日只怕乐阳侯要有的愁了。

国子监的旬假难得闲暇,藏书阁也闭门不开,徐韶华本在桌前复盘这些时日读过的书籍,小侍从却敲响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