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第2/5页)
竹青则瘦弱的多,观其模样,也是一个文弱书生,景帝倒是认真的看着他,语气温和:
“朕听说,你能以少画老,不知你可能以朕模样,重现先帝英姿?”
竹青缓慢的眨了眨眼,随后点点头,巴巴看向乐阳侯,乐阳侯这才小声道:
“圣上,竹郎君虽是暗人,可能写会画,可借他笔墨来答话。”
景帝听到这里,眼中倒是扶起一丝敬佩:
“虽是暗人,却能苦学识字,实在难能可贵。德安,赐笔墨。”
等竹青拿到笔墨后,低头写了几个字:
‘草民不才,或可一试。’
“好,你若可画出先帝三分神韵,朕自有重赏!”
景帝一语落下,竹青磕了一个头,随后在纸上写下自己的要求,德安立刻前去准备,景帝还笑吟吟道:
“可需要朕在此处不走动?你可直视朕颜,朕恕你无罪。”
竹青摇了摇头,在纸上写下:
‘圣上可自便。’
景帝有些惊讶,却没能多说什么,每个画师都有其不同的习惯。
待德安将画具准备好后,景帝在亭中略坐了一会儿,便看着一旁坐姿生硬的乐阳侯,和他说起家常来。
乐阳侯心里藏着事儿,这会儿还要谨慎的回答景帝的发问,整个人别提多难了。
而这样的煎熬,他足足受了三个时辰。
这中间,景帝赐宴他亦用的不香,恨不得插着翅膀回他的乐阳侯府去。
景帝虽然年少,却不愚笨,看着乐阳侯这样,便隐隐有预感乐阳侯藏着什么事儿,故而还恶趣味的逗他,看着乐阳侯濒临崩溃的模样,倒是心情好的展了展眉。
又过了一刻,竹青停下笔,将画纸取下,呈给景帝。
彼时已是午后,天色不明不暗,德安将那张画纸接过,呈了上来,刚一展开,景帝便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喃喃道:
“父皇!”
画中的先帝,穿着与景帝今日同样的一身常服,他就静静的站在菊花丛中,淡淡瞥过来的一眼,尽显王者威仪!
“你为何不以正面入画?此为不敬之举!”
景帝平复了呼吸,看向竹青,竹青抿了抿唇,写道:
‘草民方见圣上于菊花丛中回眸,龙章凤姿,实非常人,故以圣上神韵入画,方得此画。’
竹青出人意料,写了一大串,乐阳侯眼皮子抖了抖,这竹青幸亏是个暗人,否则能说会道,怕是连他都要自愧不如。
“以朕神韵入画,可为何……”那般像父皇?
景帝话没有说完,面上露出一抹笑意:
“好!好!好!画的好!”
父皇开国立业,通身龙威震天下,自己如今虽然身陷浅滩,可来日未尝不能与父皇一样!
此画,寓意极好!
“果然是盛名之下无虚士!竹郎君,你可有什么想要的?朕都可以赏你!”
景帝喜笑颜开,那副欢喜的模样,让德安不由得偷偷别过脸去,拭了一把泪。
正在这时,只听一阵脚步声传来,人未到声先至:
“圣上怎么在此,倒是让臣好找!”
景帝没有看去,只听声便应道:
“王叔怎么来了!”
安王笑着走了过来,看了一眼乐阳侯,这才淡笑道:
“臣听说乐阳侯府有一奇画师,本想要讨来看看,其能否画出皇兄昔日风采,倒是没想到圣上早就将此人请了宫来了。”
景帝闻言不由一笑:
“王叔的心意,朕都知道!这画师果然不凡,王叔看——”
景帝随后将那画纸展开,安王无意间瞥了一眼,竟是被吓得额头浮起一层薄汗,随后连忙参拜:
“皇,皇兄!”
清风拂过,那画纸动了动,竟仿佛似回应一般,景帝和安王都不由得默了默,半晌,景帝才道:
“德安,扶王叔起来。”
安王再度起身后,竟是不比方才连后宫御花园都敢闯得的无所顾忌,只垂手站在一旁。
景帝叫了赐座,众人这才坐下。
“这画既已完成,这画师还在写什么?”
安王冷静了一下,随口找了一个话题,景帝遂道:
“竹郎君此画颇绝,朕欲赏赐,但不知他所求为何,竹郎君又是暗人,只好请他来写。”
安王会意,但想起自己方才被一幅画吓得磕了一个头,心里便有些不得劲儿,不由刻薄道:
“那这位画师所求不小,从本王方才来此,他便一直在写,也不知有多少赏要求?”
安王这话一出,景帝面色微变,正要说话,竹青便已经捧着刚刚写好,在心里打过无数遍腹稿的状词,走到观雨亭外,双膝狠狠砸在地上,他则恭敬的将那状纸举过头顶。
“这是……”
景帝有些奇怪,德安连忙上前接过,只看了一眼,便吓得德安别过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