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第2/4页)

加上太子跟宋时桉又长跪不起,一副自己不处罚安平他们就绝不起身的架势。

再次明白,这回是糊弄不过去了。

老皇帝长叹了一口气,脚步沉重地坐回龙椅上,拿起镇纸轻拍了一下。

然后对侍立在身后的太监总管薛幸说道:“传朕口谕,安平郡主强抢他人之夫,致三人丧命,又谋害朝廷二品诰命夫人,数罪并罚,褫夺其郡主封号,从皇家玉牒除名,并着其赔偿姜娘子一千两银子。”

横竖都要处罚她,索性将她以往惹出的祸事都罗列出来,如此还能稍微挽回下自己跟皇室的名声。

口谕都下了,君无戏言,襄阳长公主一下委顿在地。

这还没完,老皇帝又看向襄阳长公主,说道:“襄阳,限你三个月内将安平嫁出京城,朕有生之年都不想再在京城瞧见她惹是生非。”

襄阳长公主两眼一黑,身子一软,直接往地上栽去。

只是褫夺封号,并从皇家玉蝶除名算不得甚大事,她再如何也是自己这个长公主的女儿,谁敢因为她没了封号就欺负她?

但若是嫁出京城去,就不一样了。

女儿没了封号,自己作为皇室宗亲又被困在京城,没有皇命不得随意出京,她要是被人欺负了,自己都没法替她出头。

而且大周的好人家基本都集中在京城,外头虽也有几户世家大族,譬如范阳卢氏、兰陵萧氏等等,但那些人家向来眼高于顶,肯定不乐意与自家结亲。

安平能说到什么好人家?

光是这么想想,襄阳长公主就觉得窒息。

然后就真窒息了。

老皇帝忙让人将她扶起来,然后打发人去宣太医。

新城长公主朝黎钧行跟宋时桉抬了抬手,说道:“襄阳长公主都晕了,此事就到这里罢,你俩该做甚做甚去,别跪在这里为难皇上了。”

黎钧行跟宋时桉正愁没理由告退呢,闻言顺杆就爬,躬身道:“微臣儿臣告退。”

*

宋时桉跟黎钧行从养心殿出来,沿着金銮殿西墙边的夹道往外走。

黎钧行道:“弟妹跟武大姑娘虽然受了惊吓,但毕竟毫发无伤,父皇能褫夺安平的封号,并将她从皇家玉牒除名,已经算是重判了。”

宋时桉点了下头:“我知道。”

毕竟没出人命,若非自己跟太子姐夫坚持,又有新城长公主从旁襄助,老皇帝肯定还会跟从前一样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直接一床大被遮掩过去。

能有这个结果,已经超出预期了。

横竖来日方长,先拿点利息,等太子姐夫登基,自己再好好跟她算账。

两人走着走着,就走到了内阁的地界。

黎钧行见四下无人,压低声音说道:“要不了几年,你应该就能来这里坐班了。”

宋时桉撇撇嘴。

自己上辈子二十八岁就在这里坐班,直到重生回来,都没能告老。

在这里待了足足四十二年,内阁的一砖一瓦自己都熟悉得很,闭着眼都能走几个来回。

用得着他给画大饼?

不过嘴上他还是谦虚道:“我还年轻着呢,姐夫你别对我抱太高期望。”

不过这辈子他肯定不会再替姐夫当牛做马四十多年了。

自己要早早告老,带姜椿四处游玩一番,最后在慈安寺附近买个山头,修个别苑。

冬天在府里住,夏天搬去别苑住,别提多惬意了。

黎钧行哼笑道:“你的确还年轻,但你比内阁那些老家伙都心(老)思(谋)缜(深)密(算),姐夫信得过你,也只信任你一个。”

宋时桉抿了抿唇,这话倒是不假。

上辈子黎钧行就极其信任自己,数次木兰秋狝都是他带太孙黎浩然前往,让自己留京摄政监国。

也不怕自己突然病入膏肓,其他皇室成员趁虚而入,篡了他的皇帝之位!

宋时桉轻哼一声:“你能顺利继承皇位再说这些,现在又做不得主。”

黎钧行瞪他:“你这小兔崽子,还挖苦起你姐夫我来了!”

作势撸袖子,要揍他。

宋时桉淡淡道:“我劝姐夫你老实点,不晓得我娘子爱我如命?要是她晓得你把我揍了,我真怕她不管不顾冲进宫,把姐夫你揍一顿。

我倒是没所谓,横竖你是我姐夫,揍我这个小舅子也算名正言顺。

但你若是被我娘子这个舅子媳妇揍了,可就成了全天下的笑话了,保守估计要被嘲笑十年。

甚至还会被写到起居注里,继续被后人嘲笑。”

黎钧行“嘶”地倒抽一口凉气。

这着实有些可怕。

他连忙放下袖子,伸手在宋时桉胳膊上拍了一下,若无其事道:“说什么话呢,好端端的,我揍你做甚?”

宋时桉得意地扬了扬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