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九章 随便喝要中毒(第2/3页)

他们走进饭店,把礼物登记给了账房。

有意思的是,这里面有一份陆小曼前夫王赓送来的天价贺礼,还有王赓亲笔写的七个字:“苦尽甘来方知味”。这句话本身就相当有味道了。

李谕看到了一脸铁青的徐志摩老爹徐申如正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他的旁边则是同样面色不悦的梁启超。

徐申如肯定是不喜欢陆小曼的,他到现在都只认张幼仪这个儿媳。

梁启超则是觉得自己没有管教好徐志摩,十分失望,很早以前他就问过徐志摩:“为什么不能控制自己的感情?”

感性的大诗人徐志摩说:“我努力过,但做不到。”

这句话要是在一百年后说出来,估计要被人说成是渣男吧0.0

胡适作为“介绍人”倒是心情不错。当初徐志摩向父母提出要娶陆小曼,徐父提了几项要求:一是必须按老规矩办,必须请梁启超证婚,请胡适做介绍人才行;二是他们结婚和婚后的一切费用自理。

说得蛮决绝的。

本来以为徐志摩会知难而退,但人家非娶不可,徐申如当然生气。

不久,婚礼开始了。

胡适先以介绍人的身份讲了几句,无非就是祝福的话,什么“愿你们像一对明月,皎洁圆满,永不衰退”等等。

接下来就是梁启超精彩的发言。

作为徐志摩的老师,他甚至没有带演讲词,走上台看了眼宾客们投过来的目光,朗声说:“徐志摩,你这个人性情浮躁,所以在学问方面没有成就。你这个人用情不专,以致离婚再聚……你们两人都是过来人,离过婚又重新结婚,都是用情不专。以后要痛自悔悟,重新做人。愿你们这是最后一次结婚。”

简直就是一段训词,全场宾客除了李谕,顿时目瞪口呆。

陆小曼和徐志摩更是听得羞愧难当、花容失色。

好半天,徐志摩才试图缓解尴尬道:“我多次聆听先生的演讲,唯这番教训最让我刻骨铭心。”

梁启超面不改色,淡淡道:“天下从来没有圆满之宇宙。”

入席后,李谕和梁启超、胡适坐在一桌,属于贵宾。

胡适说:“任公,这个场合这么说是不是太严厉了?”

梁启超其实很了解徐志摩,说:“不在这时候说,他永远记不住!”

“原来任公是爱徒心切!”胡适恍然道,“不知道志摩和小曼能不能体会任公一片苦心。”

梁启超喝了口茶:“难说!”

胡适是个老好人,连忙岔开话题,对李谕说:“现在新的青年们对我们这些老一辈口诛笔伐,唯独对李谕院士还敬重有加。”

李谕说:“日新月异,我觉得不是坏事。”

其实胡适自“暴得大名”后不过数年,已经被许多人视为落伍。

不少新文化运动的追随者责备胡适这一辈学者说:“这些老少年们没有做完他们前期的工作,还没有把一班人带上新时代的坦途上,他们便撒手不管了。”

这与胡适当年责备梁启超未尽带路之责简直如出一辙。

而新一代人也像胡适一样,没有人带仍要走自己的路。既然带路者已不再前进,新一代便明确宣布:“新时代的责任承担在我们青年人的肩膀上。”

至于李谕,他的新东西可太多了,还带着汤飞凡、何育杰、李四光等人早早成为顶级学术名流,将来又有更多大棋,受尊敬的程度一直在上升。

梁启超说:“如今不是青年追随我们,而是我们追随青年。”

李谕笑道:“任公这句话有格局。”

胡适说:“原本我还想做点事情,但现在似乎真的跟不上队伍了,好在院士先生几乎已经做成我曾经的梦想。当年我刚到美国,太希望今后国内能有比肩欧美的大学了,只不过理工上落后过多。最近几年,竟然在院士先生的相助下,拿了如此多大奖。将来在良性循环下,国内的学校一定可以越发优秀。”

“留学本来就是以不留学为目的,”李谕说,“留学是缓急之计,振兴国内教育才是万世长久之图。”

胡适对李谕心服口服:“说得太好了!要是教育不能成功,学生就不得不长期留学。他们将永远向西面求学,而自称弟子之国。若是如此,神州的新文明之梦,终究只是虚幻罢了。”

梁启超感叹说:“苗头本来已非常好,不过局势不知道是不是又要变天。”

胡适多少也有些担忧:“广东的军队已经攻陷整个湖南湖北,这才短短几个月时间,当年的常胜将军吴佩孚竟然已被打得丢盔卸甲。”

北伐的方针是苏联顾问建议的:先打湖北的吴佩孚;然后从湖北经江西,打江浙的孙传芳;最后是京津直隶地区的张作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