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一章 初遇奥本海默(第2/3页)

奥本海默从包中拿出一瓶巧克力酱,浇到烤面包和洋蓟上:“加上灵魂巧克力酱,绝对人间美味!”

怀曼看着就头皮发麻,“这是什么吃法?一会苦,一会甜,我难以接受。”

奥本海默则吃得津津有味,问道:“明天的毕业典礼,洛厄尔校长会请李谕先生开一次特别讲座,你去听吗?”

“如果我没猜错,李谕先生肯定要讲物理学,你一个化学系的怎么这么感兴趣?”怀曼说。

“我从刚选定化学专业的那天起,就有点后悔,现在想想,还是物理学更适合我,”奥本海默说,“我基本决定研究生阶段要转入物理学。”

奥本海默属于神童、天才范畴,刚进入大学时对选择哪条学术道路举棋不定,早年修过的课程五花八门,什么哲学、文学、微积分、历史、化学、建筑系等等,甚至还想当个画家或者诗人。

但他在大一时,还是选定了化学专业。奥本海默决心在三年内毕业,但哈佛规定每个学期最多修六门课程,他就设法额外旁听了两三门课程。

天才的生活是枯燥而乏味的,虽然奥本海默人长得挺帅,家境也非常好,但大学期间的他竟然几乎没有社交生活,把大量时间放在了学习上。

所以他不仅修完了化学系课程,还看了很多“课外书”,范围依旧很广,历史、文学、物理学样样不落。

怀曼问道:“你和哪个物理系教授关系好?”

奥本海默说:“布里奇曼教授(1946年诺贝尔物理学奖得主)很欣赏我,我听过他的课程。”

怀曼笑道:“我知道,你差点把他的实验室弄毁。”

奥本海默在做实验方面毫无天份,布里奇曼曾经分配给他一个实验任务,让他在自制的熔炉中制造铜镍合金时,可奥本海默就连烙铁的两头都分不清楚。

而且他在使用实验室的电流计时总是笨手笨脚,以至于每次他用完后,仪器上精密的悬架都需要更换。其他的物理系学生说他是个实验仪器破坏者。

奥本海默不以为意道:“至少布里奇曼教授从来没有想过赶走我。”

怀曼说:“你要听李谕先生的讲座没有问题,不过我很担心你的物理学基础,你看的书太杂,很多物理学的基础知识都不知道。”

“那有什么关系?”奥本海默自信说,“我关注的就是有意思的东西、最前沿的东西。”

这位大佬相当个性,学习物理的方法不拘一格甚至可以说杂乱无章。他纯粹是出于兴趣关注了物理学领域中的一些问题,而忽略了枯燥的基础知识。

奥本海默一直清楚自己有知识漏洞,晚年曾直言不讳地承认:“直到今天,我一想到弹性振动就会恐慌,我对此一无所知……我掌握的数学知识也非常浅显,如果从事物理学专业,这样学习数学显然远远不够。”

怀曼开玩笑道:“要是你能从事物理学简直太好了,我可以少个可怕的竞争对手。”

奥本海默是以最优等的成绩从化学系毕业的,拿到了化学学士学位,并被列入了优等生名录———当年仅有三十人入选。

次日李谕的演讲,肯定是关于物理学,这次讲的是量子理论中的自旋。

下面的学生听得一愣一愣,哪怕是物理系的学生。

奥本海默忍不住举手问道:“院士先生,您确定讲的是现在的物理学?”

李谕认出了他,说:“没错,就是最新的物理学。”

现在全美的学生和教授的确没有几个知道自旋。

二十世纪初美国的科技实打实被欧洲甩出去一大截。

奥本海默惊讶道:“我们还在学的都是些什么?”

当天他就决定要转投物理学,并且要去欧洲留学。

他来到布里奇曼的办公室,请求道:“教授,能不能请您给我写一封介绍信?”

“让我写?”布里奇曼问道,“给谁写?”

奥本海默想了想:“卡文迪许的卢瑟福主任吧。”

布里奇曼哭笑不得:“你还真会挑,直接选个最难申请的。不过他虽然拿的是诺贝尔化学奖,却是个实打实的物理学家。”

“我就是要学物理,”奥本海默说,“现在欧洲的物理学家已经进入激情岁月,而美国的很多资深物理学家竟然毫不知情,大家甚至处于浑然未知的状态。直到听了李谕院士的演讲,我才知道什么是施特恩-盖拉赫实验,在此之前恐怕没有一个美国人知道。”

布里奇曼很理解当下的情况,他搓了搓手中的钢笔说:“我可以帮你,但无法保证能不能成功。”

布里奇曼一直挺看好这个化学系的学生,亲手写了推荐信寄往剑桥。

在信中,他坦率地写道:“奥本海默拥有非常惊人的吸收能力,但实验是他的弱点。他的思维方式是分析型的,而不是实操,对于实验室的操作他无法应付自如。至于奥本海默能否成为一位有实质贡献的重要人物,在我看来,预测这一点有些像赌博,不过,如果他真的有所成就,我相信那将是非同寻常的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