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五章 拜会香帅(第2/3页)
不够这些条件的,只能称楼、居、斋等,而不能称堂。
老北京有“八大堂”:会贤堂、聚贤堂、庆和堂、福寿堂、聚寿堂、同兴堂、天福堂和惠丰堂。
出入这座会贤堂的目前多是达官贵人,等到宣统年间,摄政王载沣在这还召开过多次会议。
民国初年,徐世昌也常到此赴宴。等到新文化运动时,又成了文化名流常来的地方。
这里的每一张桌子可能都见证了历史。
饭庄毫无疑问还是山东人开的,主要做鲁菜。
他们吃了一半时,有仆人送上请帖:“老爷,庆王府的帖子。”
张之洞接过来,看了看说:“刚回来就碰上庆亲王的七十大寿,真不知道是不是好事!”然后问向梁鼎芬:“你说去是不去?”
“去肯定要去,”梁鼎芬说,“但素闻庆王府是个无底洞,进门都要给几百两。现在碰上这么一个好名头,怕不是要变成行贿大典。”
张之洞摸着胡子说:“我们该准备什么寿礼,又或者多少礼金?”
梁鼎芬犹豫半晌:“我们……好像……”
“穷就直接说出来,没什么不好意思,我还怕他庆亲王不知道呢!”张之洞笑道,然后对李谕说,“据闻上次庆王爷过寿,你与张百熙大人拜会,也没出多少礼金?”
李谕说:“那时候我还是一个无名小卒,跟着张大人一起去的。但张大人拿了一柄折扇。”
张之洞点点头:“明白了,我总不能踩在张大人头上,我就送一幅亲笔字吧!”
次日,张之洞、李谕、梁鼎芬来到时,庆王府门前已经络绎不绝。
梁鼎芬说:“我打听过了,送出上万两的地方大员就有二十多人,其中最贵重的是山东巡抚杨士骧送了十尊金佛;吉林将军达桂送了一条玉鱼,据说鱼鳞全都用金银珠宝镶嵌。”
张之洞说:“京城果然不一样,庆王爷也不一般,一场寿宴就能贪来这么多钱。按照规矩,进崇文门要缴纳税款吧?”
老北京的九门里,崇文门是税关所在,进京朝贡的外藩王公、奉召进京述职的地方大员,乃至往来商贾都需要在此纳税。
这可是超级大肥差。
梁鼎芬说:“是的,这条玉鱼过崇文门缴了三万两税银。”
张之洞说:“我没记错的话,负责崇文门收税的,也是庆王爷之人。”
梁鼎芬说:“可不是,一点没落下!”
张之洞叹了口气,然后说:“咱们进去拜个寿就走。”
三人走向门口,见到一张桌子,后面坐了两人,负责收礼金。
张之洞说:“通报一下,新任军机大臣、体仁阁大学士张之洞拜见庆亲王。”
收礼的人看了看张之洞,拿着笔一动不动。
梁鼎芬催促道:“没听清吗?”
收礼的人握着毛笔,指了指礼单。
梁鼎芬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我们初到京城,不太了解规矩。”
里面有人朝他使了个眼色,收礼的人会意,也不敢要钱了,连忙说:“大人请进。”
最近不少御史轮番弹劾奕劻,不敢明目张胆强行收钱了。
但晚清官场的潜规则无人不知,奕劻总能把钱再捞回来。
当日的礼单的上,只有张之洞、梁鼎芬、李谕一分钱没给。
当然寿礼多少带来了,张之洞拿了一个卷轴,写了两句诗。李谕则拿了一筐子外文原版书,还有理有据地说:“这本书出自英国著名哲学家培根,书中有金句,知识就是力量。这么多知识,难以估量!”
奕劻并不想得罪这些清流人士,乐呵呵收下:“多谢几位。”
其实张之洞早就摸清了奕劻的心理,必须有人不送礼才行。而且王府还会把不送礼的奉为上宾、好生招待,以显示庆王府“清廉”作风。
张之洞在官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不是迂腐之人,越是他这种另类的好官,越要有聪明的脑子,否则寸步难行。
但有人就不太了解规矩。
一个商部的五品主事,只凑了500两银子拜见,直接被拦住。
然后奕劻让儿子载振主动弹劾这名京官要贿赂自己,以充分表明庆王府廉洁作风。
这一招很绝,一百年后还屡见不鲜。
总之,官场上的潜规则太多又太隐晦,混官场非常艰难,尤其是旧时代官场,简直是如履薄冰。
张之洞能混出来的同时做到出淤泥而不染,绝对是人精。
但张之洞几人拒绝了成为上宾的机会,借口有公事离开。
出门后,张之洞无奈道:“朝中第一重臣竟然只图金银,大清江山危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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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谕却无心关心朝堂之事,他还要赶紧准备今年的赴美留学考试。
今年庚子赔款给的金额比较多,招生规模可以扩大到50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