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祝福1(第2/3页)

他们遗憾不已,乡野间的黎庶百姓却是热闹非常。

“农民?她是说那个什么迅哥儿在话本子里写农民?!”一个汉子语气难掩兴奋。

另有一人喜气洋洋:“俺们这些种地的竟也有人专门给写话本子了,这个迅哥儿可真是个大好人呐!”

乡人粗鄙却直白明快,他们觉着水镜里“迅哥儿”“迅哥儿”的叫着亲切,是以也学了来。倒是也有人惊喜之后是愕然与迷茫:

“可是,咱们天天种地交租的,有什么好写的?”

“非也非也。”

读了些书的老先生摇头晃脑地否认:“岂不闻《诗经》十五国风,俱是闾里歌谣。农事婚姻,哪个不能成文章?此子是师古肖古之人啊!”

他捋着胡须,一边说一边闭目喟叹,显然又是陶醉在了自己的世界里,其他人早已见怪不怪了,哄笑着各自讨论开去。

聚在一起的妇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里充满了惊疑不定。他们比那些男人还要讶然,农村妇女说的是……她们吗?可她们除了相夫教子就是缫丝绩麻,又有什么可写的呢?何曾有人单为她们写一篇话本?

【《祝福》以“我”的视角展开叙述,写“我”在旧历的年底回到鲁镇,遇到了四叔家的旧仆祥林嫂。祥林嫂向“我”询问灵魂有无之事,“我”难以回答,支吾搪塞。一日后,“我”得知了祥林嫂的死讯。】

楚棠将故事内容简要叙述了一遍众人却是听得云里雾里。

“似这么说,这听来……不像是一个故事啊!”冯梦龙目露疑惑。

曹雪芹也有些惊疑不定:“举凡话本杂说,以叙波澜之事,楚姑娘所述之事,前后似乎无甚关联?”

唐朝。

白居易难掩意外:“文中之“我”与祥林嫂,除了一场问询之外,听不出何种交集,这却是何种写法?”

白行简也觉得这种写法颇为新奇:“依先前的画图来看,书中真正要述的是祥林嫂之事,‘我’该是一个引子?”

“倒是这个‘我’字用得别扭,难道此人并非鲁迅?”

他对这一点很感兴趣,平日看的话本,也有述自己之事,诸如“余亲见之”“余先公曾述一事”之类,多是为增信于人,故意渲染。论家阐述,也不作避讳,直点作者之名。楚棠在这里却不道鲁迅,反不厌别扭地以“我”相称,和他见过的评论文章又大有不同,真真是令他惊奇。

本来犹自疑惑的白居易一听弟弟这话却是笑了:“知退想岔了。岂不闻诗有代言之称?文中之‘我’,或为鲁迅代言之人,自然非其本尊。”

白居易是诗中名家,是自唐而臻至极,各种作诗之法层出不穷,比之尚在发展期的传奇话本成熟了不知多少倍,是以他一眼便能展开联想。而白行简到底也是颖悟识文之人,一经点拨立即就反应过来了。

所谓代言,即诗家于诗中将自己拟为他人,代为言事,如杜工部“绝代有佳人,幽居在空谷。”将自己拟为幽居空谷的佳人,以表己身高洁与不遇之慨;又如王江宁“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之句,拟为闺中少妇抒发。前者犹可象征,后者就决然不是王江宁本尊了。

“还是兄长敏锐。”白行简向他道谢,“文中之‘我’,想必也是鲁迅一代言。如此,便也是话本中一人物了。”

他给出自己的判断,随即又饶(zei)有(xin)兴(bu)趣(si)地看向白居易道:“兄长笔力纯熟,技艺得心应手,当真不考虑与我一同来作传奇么?”

白居易握着杯盏的手微微一顿:他还没打消这念头?

那边的白行简还在游说,说什么话本杂说亦可成为名著,后人颇爱这些解颐逗闷之本,传世之篇还可被排成戏文久久传唱,不比做诗文差之类,惹得白居易大为无言,末了还是看够戏了的元稹忍笑上来解救好友。

“行了知退兄,乐天若是随你去做传奇,大唐可就失去一位诗魔了。”

文人各有论议,但也有单纯看故事的人,他们对这个结局不甚满意:“啧,是个悲剧啊!”

“人都死了,唉,我还是更喜欢看大团圆,热热闹闹的,喜庆。”

“这迅哥儿的心也是个狠的,怎么就把人写死了呢!”

北宋。

李家宅里,李清照撑在桌子上,心中充满疑问:“询问灵魂有无与祥林嫂之死有何关系?祥林嫂到底是如何死的,她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何事?”

这叙述分明也没叙述清楚啊!

好在楚棠并未让众人疑惑太久,只听她接着道:

【“我”是小说中的叙事者,祥林嫂则是故事的主人公。下面呢,请大家按下暂停键,通读文本,尝试用自己的话来讲一讲祥林嫂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