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纪实诗】杜甫丽人行(第2/3页)
【为何明知“置相非其人”,唐玄宗却仍一意孤行?这个问题其实不难回答,只是要让玄宗亲自说出口,却有些难。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李林甫和杨国忠都是玄宗本人意志的延伸。他们总是能读懂玄宗心底那些密而不发的需求,并积极顺应他那些无法直言的私欲。】
【玄宗想要纵情享乐,杨国忠就提出改革赋税,搜刮民脂民膏为玄宗敛财。孟子言,民贵君轻,但在他们心中,掌握着升迁大权、决定着他们荣华富贵的玄宗却比百姓重要许多。历史上这类臣子屡见不鲜,宋之秦桧、明之严嵩、清之和珅,大多皆为此类。】
「绍兴十一年」
听到这里,赵构笔下一顿。
秦桧一直留意着官家脸色的神色,听到自己被天幕点名,他心底冷笑,暗叹一声“果然来了”。他抬起头,挂上了早就备好的哀戚表情。
“官家……”
秦桧缓缓跪倒在赵构身前,举袖拭泪,无尽委屈:“臣一心向着官家,这也有错?为人臣子,不就是要替君分忧吗?难不成非要像岳飞那样的木脑袋、石疙瘩,天天给官家招惹是非才算是忠臣贤良吗?”
“臣一心为君,绝无一丝私情。而且臣心中不止有官家,更有天下百姓——如今战火四起,百姓流离失所,臣甚是痛心。为民,臣希望天下早日太平,让百姓可以安居乐业;为君,臣希望能早日定下和议,让官家能够端坐圣位,再无忧虑!”
“你大胆!”
赵构脸色骤变,勃然大怒。他喘着粗气,狠狠瞪着伏倒在地的秦桧。
他面上气急败坏,但心头那根紧绷的丝弦却被秦桧的三言两语轻轻拨动:是啊,端坐圣位……若岳飞当真击退金人、收复中原,必定会迎回徽钦二宗。若是二宗回朝,三圣并临,这皇位到底谁坐可就难说了!
想到这里,赵构不禁冷汗连连,最后竟然倒退数步,“砰”得一声跌回座椅。
秦桧伏在地上,在赵构看不见的角度冷笑不止。
天幕又如何?说破又如何?反正面前这位色厉内荏的君主最后总会屈服——官家没有勇气离开他,也没有这个本事离开他!
「天宝十载·小亭」
趴在地上的李林甫和杨国忠面面相觑,彼此互使眼色,想让对方开口和圣人说点什么。但或许因为他们对李隆基都太过了解,两人最后谁也没敢说话。
内心辛秘被戳破,李隆基的表情无比难堪。但或许是听到自己未来的点评,李隆基这次一反常态地没有暴躁,而是按捺着怒气认真思考“置相非其人”的问题。
不可否认,李林甫和杨国忠的确颇懂他心,一直以来也都顺意而为:
开元二十五年,那时他雄心壮志,意图革变。
自古革变必会得罪人,李隆基身为皇帝不好直接下场,而李林甫是个聪明人,他读懂了自己的想法,也看到了自己的难处,主动站出来配合——
李林甫进奏《长行旨》,将原本全国统一的赋税改为因地制宜,而这极大地触犯了富庶地区的门阀利益。同年,李林甫上奏要求整顿科举,将所有试卷一律交由中书门下进行复核,如此一来,又最大程度上杜绝了徇私的可能……
他的宰相,何时变成这个模样了呢?是因为他在不知不觉中变得荒唐、懈怠,所以这些察言观色的臣子也开始变得贪婪傲慢了吗?
李隆基抿了抿唇,又将目光落至杨国忠身上——
当初让杨国忠入朝,固然是贵妃在吹“枕头风”,但其中也有李隆基自己的考量:
李林甫已经为相十七载,在朝中结党营私、排除异己,导致李氏党羽日益跋扈,几近成为相国的一言堂。为了遏制李氏势力,李隆基让杨国忠这无能之辈平步青云,又把杨氏子弟纵得嚣张跋扈,希望用杨家平衡李氏势力。朝堂之上两方角力,他这皇帝才能稳坐钓鱼台。
如今杨国忠尚为京兆尹,还没有像水幕所说成为宰相,但算算时日,约莫也不过未来一两年内的事情……真不知自己将来会荒唐到何种地步,竟让这杨氏一家独大!
李隆基心痛如绞,一时之间竟然冷汗涔涔。李林甫和杨国忠一直偷窥着圣人神色,见李隆基如此情状,李林甫闭眼轻叹,而杨国忠心如死灰,眼泪流个不停。
一时之间,唯有水幕中还在传出声音。
【虽然天宝年间政局昏暗、积重难返,最终导致了安史之乱。但在当时百姓心中,李隆基仍有着崇高地位,无数将领士兵甘为李唐皇室奋血浴战。文天祥曾有一句“为张睢阳齿,为颜常山舌”,说的就是两名忠将的故事:睢阳战将张巡因骂贼杀敌太过用力而嚼齿皆碎,常山太守颜杲卿即便被铁钩割舌也宁死不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