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第3/5页)
回去路上,梁稚面朝窗外,一言不发,像是累到极点,懒得出声。
车停在公寓楼下,顾隽生先行下了车,为她拉开车门。
梁稚下了车,道声“谢谢”。
“梁小姐今日可还玩得尽兴。”顾隽生看着她,隐约有些担忧的神色。
梁稚点点头:“你朋友的酒吧不错。”
顾隽生时常觉得,梁稚比他从前认识的所有人都要难以取悦,出于礼貌,她通常都会给予正向的反馈,但很难叫人觉得她是发自内心。
就像今晚,她跳舞也并非享乐,更似发泄。
顾隽生凝视她片刻,终究只笑了笑,“梁小姐早些休息,晚安。”
梁稚进电梯上六楼,到了门口,伸手去手袋里翻找钥匙,第一下没找着,仿佛酒劲上头,叫她骤然一阵眩晕,她背靠住了门框,闭了闭眼,等这一阵过去。
继续翻找手袋时,忽听咔哒一声,她蓦地回头一看,门竟然打开了。
开门的是宝星,他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摸了摸鼻子,“梁小姐,你回来了。”
梁稚往客厅投去一眼,没有看见人影。
宝星笑说:“你回来楼总就放心了……梁小姐你早些休息,我就不打扰了。”
宝星飞快从屋里出来,替她掌住了门,等她进去,又将门轻轻地阖上了。
梁稚蹬掉高跟鞋,把郑永乐送的那瓶酒放在玄关柜上,换上一双拖鞋,径直地朝着书房走去。
果真,在那张棕色牛皮的双人沙发上,坐着楼问津。穿的还是白日的那一身,不过外套脱了下来,只着衬衫。
梁稚“啪”一下把手袋摔在书桌上,正要出声,楼问津先一步开口了:“楼太太,你是不是忘了自己已经结婚?”
傍晚在富丽敦酒店,楼问津得宝星汇报,说在大厅里瞧见了梁稚,她与一位男士一起,似是来参加今日的酒会。
楼问津这一边,晚宴进行到一半,宝星再来汇报,说梁稚同那位男士提前单独离开了。
他便让宝星跟过去瞧一瞧两人的动向,倘若梁稚有醉酒的迹象,最好不要让旁人单独将她带走,以免危险。
过了二十来分钟,宝星回来了,有些尴尬地说,太太跟那男的去了酒吧跳舞,又问,要不要继续观察情况。
楼问津略作思考,说不用。
晚宴结束,楼问津直接来了公寓,等人回家。
没有想到,一等便等到了十一点半,梁小姐一身酒气,头发披散,妆也半花。
梁稚动作顿了一顿,抬眼向沙发上的人看去,他方才这一句质问,语气简直冰冷得吓人。
她却冷笑了一声,“你又跟踪我?”
楼问津并不为自己辩驳,他站起身,走到梁稚身边去,语气还算冷静:“你知不知道那位顾隽生为什么举家搬离庇城?他害得副市长女儿身败名裂,遭人报复,庇城待不下去,才逃到了狮城。”
“那又怎样?我也是身败名裂之人,我还有什么可怕的?”梁稚歪了歪头,看向他,嘲讽一笑,“哦,你是在担心妻子私会旁人,要害得你名声不好听?”
楼问津面色沉冷:“我要是在意名声,根本不会同意你跟沈惟慈一同来狮城。”
梁稚稍有些茫然,不明白话题怎的突然扯到了沈惟慈身上,可无所谓,能叫楼问津气到神志不清,是谁都没关系,“没错,我就是为了沈惟慈来的狮城,你不在的日子,我跟他双宿双飞……还有顾隽生,他舞技非常的棒……”
楼问津目光冷郁,仿佛淬了冰雪,“楼太太,你最好想清楚再说话……”
他总在提醒她身份的时候,称呼她“楼太太”,格外傲慢,格外让人愤怒。
“不必你提醒,我清楚得很!你还想知道细节吗,楼问津?你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指责我?”梁稚愤恨地望住他,“你结婚第二天就跟着梁恩仲出去花天酒地;说是同我度蜜月,到香港第一晚便不见人影,第二天早上才回来,衣服乱成那个样子……”
楼问津闻言一愣,那本是如覆霜雪的神色,骤然缓和了两分,他不由伸手,想去捉她的手臂,“事情并非……”
“你不要狡辩!”梁稚身体一侧,避开他的接触,“还有,我送你的宝石袖扣,你如果不喜欢,大可以还给我,或者干脆扔掉,你凭什么不经过我同意就随便送给别人?!”
楼问津又是一怔,“那是扎奇娅工作失误。东西我早就拿回来了……”他说着,抬起手臂,让她看,那宝石袖扣,此刻就好端端地缀在他的衬衫袖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