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第2/5页)
谢莹便开脱道:“母亲这话可别再多说一次,仔细叫三嫂嫂听着了寒碜。三嫂嫂自进府后,帮了咱们家多大的忙,你莫非这么快就忘掉?门第固然重要,可并非门第是第一要素,先前奚府、林府与谬府,哪个门第不高么?且看看他们做出的糟心事。”
“三嫂嫂若将谢家当做跳板,何须费心又费力地管你我旁人的死活。来自筠州府怎么了,边关军营的粮饷都离不开他们的供应。太后都念着魏老祖父的功绩,可见魏家的风骨。母亲才得了人家的好处,转头又说寒心话。”
罗鸿烁本是墙头草,先听汤氏呱呱地一煽动,怒从心生,只觉得自个惊才风逸的三孙子被辜负了。但听谢莹一番解释,顿时又清醒了过来。
魏女既有此等从容智慧,想来不是个冲动乱来的。
老夫人就不悦地摁了茶盏,震慑道:“大房先前要帮忙时,难得魏妆及时出了个主意,与三郎在背后一番布置周全,汤氏你可是满口感谢。这才刚过去,你却又开始了,还没谢莹一个姑娘家懂事理。”
“你也别梗在心里,老太傅就谢征、谢衍两个儿子,世袭的爵位给了你大房,谢氏宗主的名分让了二房,谁也没偏颇。这世袭爵位可是坐享清闲的好东西,宗主呢,说白了,却是个操心运维的费力活。老三从三年前担当起,干得怎么样,族人们皆有目共睹,没谁敢说个不服。每年分到你手里的红利不仅没见少,反而比从前都多了。人别太贪心不足了。”
汤氏顿时窘得说不出口话。
二房夫人祁氏近日过得可舒爽,事务都推出去让敬彦找来的两个管事干了,她只需汇总后告知老夫人既可。恰巧新得了一种养颜美肤大法,日常便都专心泡在房里琢磨,没去关注这些琐碎。
刚才祁氏一直心虚憋着没敢张口,忽听汤氏提点说,魏妆这是借力谢府上位,翅膀硬了就把人踢开。
好啊,最毒女人心也。
祁氏顿时心头一紧张,她做母亲的,最懂儿子有多执迷于魏女的情感中。对比先前给他塞陪房,那是连斜眼都不看,碰过的床褥都掷出窗去。否则祁氏怎会怀疑三郎不谙女-色,而那鹤初先生乃男扮女装呢?
祁氏正等着抱小崽儿,瞧魏女细腰翘臀的,找下房婆子问话,说是她月事颜色鲜颖月月准时,一看便知好生养。但儿媳妇私自外宿不归,于谢府门第的严苛,仔细家法落下来,罚伤了身子骨。
祁氏便忙开口道:“大嫂实是对三郎两口子苛刻了,妆儿进门这些日子,哪个不夸她好的?就以大公子谢宸说,他在曹职上两年没升了吧。他上面那位侍郎的夫人,从魏妆花坊买了花,心情好,晚上回去给吹了枕头风,谢宸便晋了一级。这些你却看不见,光记着人家门第了。”
“门第怎的了?妆儿是太后皇后都抬爱的,你莫非竟质疑太后皇后的眼光?敬彦他们两口子就只配给大伙儿出力,不配讨好么?我看这必是受了委屈才搬出去的,还好母亲给说了几句公道话,莫叫晚辈们凉了心!”
祁氏说得擦起了眼泪花,做出一副心疼关切的样子来。
将心比心,魏妆既嫁进门后体谅婆母,记着祁氏爱吃的小食、喜欢的脂粉,还给她说老虎与狮子的比喻,她做婆母的也须撑得起门面,莫给三郎拖后腿。
这汤氏就是平素被祁氏忍让惯了,才越发的得寸进尺。祁氏要么懒得怼人,真怼起来,也是字句绝不浪费。
只听得罗鸿烁越发地墙头草了,便慢声叹道:“二房的,你也别在这装腔作势,心思都用在哪儿,当我不清楚?魏妆若私自出府不归宿,该罚的家法我自会秉公判断,却不必各据一词。”
老夫人起初本是反对魏妆开花坊的,生怕损了谢府的清誉,岂料非但没损失,还使得人缘更好起来。
眼下魏妆那簇锦堂可谓炙手可热,不仅宫中得脸,来往的还多是官贵。罗老夫人最重视门第体面,唯恐被人听去八卦,也不好先去为难魏妆,且叫人把谢敬彦找了来。
晌午巳时末了,谢敬彦刚下朝回来,便随郑婆子到了琼阑院。男子修挺身躯穿着挺括的五品绯色朝服,端得是俊美无俦,龙姿凤表。
罗老夫人看得就无奈又心疼,说道:“我知你宠她,她也着实得人的欢喜,这京中我看就没有哪个见了她不喜欢的。但宠溺也须有个度,莫恃宠而骄,逾越了规矩。你身为谢氏宗主,还要做给一众族人当榜样、树威信。何以才刚考上礼部郎中,这么大好的事儿,她却搬出去不归宿了?成何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