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第2/3页)
印象中的三哥不苟言笑,居住的院落也在僻静处,时有翡韵轩中琴音清凛抚起,仿佛冷傲寡合,俗尘不沾。岂料成亲之后,竟比京中的绝大多数男郎都要体贴妻子。
谢莹捂嘴笑道:“嫂嫂还是快些出去吧,三哥做事向来提早,只怕等了不止这一会儿。你可知道斗妍会有个规矩,凡已成婚的郎君不得入园内,妇人却不拘。他这分明就是怕满园子的男人,仔细一个不小心,把咱们花容月貌的嫂嫂叼走了!”
魏妆听得脸颊发烫,她今日其实并不乐见谢敬彦来着。
昨儿彼此在书房里缠-绵了一个多时辰,先是在书案上,后来俯去地垫,谢敬彦换着花样形势的把她各种爱宠。魏妆总觉得这个男人似乎哪儿不同了,可又说不上来,兴许她自己也变了吧?
毕竟从前那些寥寥可数的情-事中,谢三郎也是处于掌控之势的。可却分明感知他如今的肆野与纵情,像是对她并不收敛,倾尽满足,半分的间隙都不容与她分神。
在那连续快速长久的深宠中,她的颤音停不下来,彼此信靠的心贴在一起,总是更容易遁入合一。魏妆被谢敬彦架起的过程中,起先以为怕是把墨汁打翻了,后来才晓得他早已把砚台挪至地上,而那些所谓墨汁的错觉,乃是自己经他宠爱后盈出的回应。
十三年来,身为贤惠淑德、操持谨敛的高门贵妻,她便是曾有过失控,也从未如当夜那般媚艳。只叫她不敢四目对视,浑身倦软得被谢敬彦揽回卧房,便作势入睡过去。
晨间醒来后还没见到他呢,各忙各的了。
出门前,魏妆特意在胸前拍了妆粉,奈何天热,妆粉早就都掉得七七八八矣。只好系着衣襟,生怕再被人瞧去余痕。他吃饱餍足了还不够,又跑到这儿秀恩爱来了,真是有够闲工夫的。
她在盛安京生活过多少年,莫非自己回府还能走丢了?
但听谢莹说到三哥是担心她被叼走,又觉得符合那权臣情丝狭隘的秉性。
罢了,秀就秀吧,不伤筋动骨的怕什么。魏妆含了含嫣红的唇瓣,整理了下裙裳,便把剩余琐碎交给仆从,自己先往园子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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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卉园外熙来攘往,午后渐晒,各家都准备着回府去也。陶沁婉命家奴抱着花盆一走出来,便发现了谢府三公子的马车。
谢敬彦的马车一看就出自雅贵功勋世族,却又低调而豪适。
陶沁婉的花今日没送出去,按说她也是四品侍郎之女,又生得且算清丽,总会有男郎求花。
但她觉得不甘心,且陶父一直也希冀她能更往高嫁。没能嫁给谢三公子就够遗憾的了,陶沁婉还想再等等。
眼见谢敬彦候在此处,想到刚才出来的时候,他妻子魏妆就在几步之后。陶沁婉默了默,便露出一脸文静的笑容,抱着花盆走到了马车这边,温柔招呼道:“敬彦兄竟也在此处,我以为你或不该来的,真好巧呀。这是我今年参加斗妍会的花卉,能否有幸叫你品评几句则个?”
虽然说梦里的那些或者真、或者只是个梦而已,但女子仍然做出贤柔温顺模样,以求能打动未来只手遮天的权臣的心。
也是奇了怪,分明起初在翟老尚书府初见时,男郎看见她的颈涡便似分了神。只怪那魏女过于姝娆,一下子把他的心勾走了!
谢敬彦墨睫下的凤眼森冷,这陶女只怕是没梦见自己下场如何,否则但凡知道一分,她岂来胆量厚颜无耻。
所有对魏妆做过不利的,都会收到应得的结果,他不会让自己的女人枉受任何委屈。只眼下的陶家,他却暂时并不准备去动。
前世那场举国震惊的科考舞弊大案,因着案卷被不知名者有意损毁,证人也莫名死得无声息。谢敬彦便如何调查,也只能查到陶邴钧这一层。
但陶邴钧顶多是个贪官蠹役,远不足以做出此案。他始终觉得背后应当还有一个主谋,而且心中业已有了猜测,这也是谢敬彦选择考取礼部的原因之一。
当下只作冷淡地敷衍道:“五颜六色,色彩斑斓,不错。天气炎热,陶姑娘还请快回马车。”
男子玉树临风,清雅凛傲,虽言辞平华,听着却仍那般的动人心魂。
果然一样的话从不同的人口中说出,感觉全然不同啊。简单的几个字,经谢公子道出,也好像格外生出了画面感。陶沁婉就好像听到自己容貌受夸奖了,欣然地告辞离去。
忽而望见魏妆从锦卉园出来,还故意把花盆对谢敬彦举得近了一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