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第2/5页)

阮朝汐起先随着他,逐渐被侵略得呼吸都乱了,攻势越来越放肆,四处躲闪不得,不轻不重咬了一口。

“是,不再说一句假话。碰着不好的事,直接瞒着不说。”

被咬了一口,攻势总算减缓下来,攻城略地又重新成了唇边的温柔轻啄。

“好了,是我的错。事未发生便说出口,怕你徒然担心,便想着先缓一缓再说。”

阮朝汐侧头喘了口气,急促的呼吸平缓下来。“这是我们第几次为了类似的事吵起来了?你事事隐瞒在心里的习性还能不能改了?”

“唔……”荀玄微回想沉默了片刻。山海可平,本性难移。

“我尽量。”

“没指望你改了本性。”阮朝汐的手心攥起柔滑的布料,“只不过,你喜隐瞒的习性一日不改,下次身上再受伤,就别抱怨我当你家臣的面脱你衣裳了。”

荀玄微哑然失笑。

“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门外传来了细微的脚步声。

阮朝汐停了动作,侧耳倾听。脚步声迅速去远了。她睇过疑惑的眼神。

荀玄微听多了,并不意外。“燕斩辰原本在窗外守着。受不了我们,去远了。”

“……”

“不闹你了,看你眉眼倦怠,今日入宫可是累着了?睡罢。”荀玄微说着便要起身。

阮朝汐拉着他不放手。头顶抵着下颌,脸颊贴着胸口。

“一起睡。之前几次做梦,梦见了玄鸟,都是和三兄在一起时梦见的。我今日想要在梦见玄鸟。”

荀玄微带了三分无奈,“不讲道理了。梦境幽微,岂是你想梦见什么,拉着我躺在一处就能梦见的?”

阮朝汐闭着眼,把广袖扯过来,枕在手肘下。

“谁和你讲道理?反正我不睡醒不放人。你几日没好好睡下了?随我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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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内宁谧。拥抱而眠的两人呼吸悠长。

阮朝汐在梦境里穿过重重迷雾,走去浓雾彼岸。那里是一处侧殿。

汉白玉堆砌的殿室只有两个人。半敞的窗边站着清隽背影,仰头望着头顶一轮半弯月色。

听到了脚步声,窗边的人回过身来。“太后娘娘安好。”

她弯了弯唇。“荀令君抱病应召入宫,不容易。”

“娘娘为何今夜相召在这处偏殿?”

她没有回答,自顾自地脱去了大氅。

窗边郎君的瞳孔微微收缩。大氅里只穿了一件银线滚边的粉色抱腹。

下一刻,他无声笑了下,视线又转去窗外。“同样的招式,娘娘又要来一次?”

“怎么会是同样的招式呢。”大氅滑落到腰间,她拢着摇摇欲坠的氅衣,若无其事地站在敞开的窗边。“从前在东宫怕人发现。如今还怕什么?——怕皇陵里那位爬起身?”

身侧的郎君侧身过来,视线带着些思索意味,在她脸上转了一圈。

“臣原以为,和娘娘已然决裂了。”

“自然是早决裂了。”粉色的唇角弯了弯,“怎么,荀令君该不会还想着不计前嫌、重归于好之类的念头罢?就连十岁的小孩儿都不信这套了。”

他浮现自嘲的笑意。视线转回去,又仰头望着天边一轮勾月。

“那娘娘今夜何意?新得了式样喜爱的抱腹,穿来展示给臣看?”

“荀令君冬日里大病了一场,侥幸未被阎王召去,说话是越来越不客气了。”

“娘娘谬赞。”他平静地道,“朝堂上腹背受敌,对着各处的明枪暗箭,说话自然不能太过客气。臣大病初愈,精力不济,娘娘今夜的来意,还请直说。”

殿中的那个她款款移步,站在敞开的窗前,把自己展露在他的视野里,浅淡月色映亮了白瓷色的肌肤。

对着凝住的视线,她若无其事提起来意。

“你我这般纠缠不清,处处明争暗斗的,我也厌倦了。荀令君,自从去年底你就病歪歪的,头天人还好好的,夜里一场雨雪,第二日就能突发病重到起不了身,御医也束手无策,本宫怕啊……”

她话锋一转,轻飘飘道,“怕你什么时候人突然就不行了,这辈子的事,本宫尚未和你交代清楚。你哪能就这么去了。荀令君,不给个交代?”

“娘娘要臣如何给个交代?”他平静地回应。

粉色的唇角又弯了弯。“留个纪念罢。”

“何等的纪念?”

“在我身上留个纪念。好叫我下辈子早早地认出你,早早地避着你走。”

荀玄微露出意外的神色,随即无声地笑了下。

大病初愈,气色总不大好。他的笑容也是极浅淡的,一闪即逝。

“娘娘的想法总是出乎臣的意料。臣听娘娘的意思,原以为今晚总要留下一只手,一只眼睛之类,才能给个交代。——怎么会是在娘娘身上留个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