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第2/3页)
“仰慕云山先生的外地人。”老者摇摇头:“倒还知些死活。一听许家是被朝廷抓走了,要杀头,就吓跑了。你们看着点,他们应该是出村了。如果折返回来,往村东走,就拦着。别叫他们冲撞了许家门。那宅子,现在太不吉利。”
有个村民,听了,叹口气:“许官人一家,看着都是好人、明理的人,怎么背地里就干出这样的糊涂事。”
大家想起许家的好处,都叹了几声。
果然有两个村中的青年男子,暗暗地跟了俩外乡人一路,见他们都老老实实过了樟树,往别的村去了,才转回来,说:“确实走了。”
保长又点了几人:“你们今晚别睡了,盯着许宅。到时候给你们铜钱作补贴。”
如此,村民们才散去。
发现背后的视线终于消失了,赵烈、赵十五郎对视一眼,进了一处树林,赵烈跺了一下脚,口中轻呼:“猪九戒!”
地面略动了片刻,长鼻大耳的猪九戒从地里钻了出来。将村民们在他们走后的话,复述了一遍,又道:“他们还把竹林后的许家宅子给监视起来了……”话说到一半,它骤然一蹦而起,口中叼下一只不停挣扎的白鸽。
赵烈赶紧猪口救鸽,取下鸽子脚上的信筒:“这是我家的信鸽。”取开信纸:“果然,是四郎他们的音讯。”
另一队去大路蹲太乙观的赵家人来信,说沿路确实有官方消息,说太乙观的人前段时间出了玉京,带着官兵,直奔望江府灵山乡,捉拿一家贼人。
还有人说,看见太乙观的人,押着一对夫妇,披枷带锁地回玉京去了,官差叫他们“许贼汉、白贼婆”。还又在当地搜了一日,说要搜逃走的许家女儿。
许岩的夫人,许红英的母亲,正是姓白。
赵烈当即以炭笔在纸上粗略回信,叫他们跟着太乙观入京,到玉京去小心打探一番。
放飞了信鸽,他道:“许家被带走这件事,恐怕不像红英侄女说的那么简单。她毕竟是深闺小女,父母有什么事情,隐瞒于她,也有可能。”
十五郎挠了挠头:“大兄,你难道真怀疑许兄和嫂子杀人祭鬼吗?”
“不。我深信许兄夫妇的为人。”赵烈道:“正因此,其中应该更有内情。听樟村之人的说法,他们又这样举动。许宅里,应该藏了些什么痕迹。九戒,你的遁地能不能带我们一道?”
猪九戒摇摇头:“我还没到那境界,只能老猪自个来去。”
“既然这样,入夜之后,你先随便制造点动静,把村人引走。我们趁机翻入许宅。你再遁地回来。”
猪九戒应下。
当夜,夜色深沉时,果然有四五个村民,守在村东的竹林里,一边打呵欠,一边监视着林后的许家院子。其家的大门上还贴着官府的封条,院墙略有破损,似乎是被什么重物撞破。
忽然,村落里响起“哼唧哼唧”的响亮叫声,猪叫声一片。
咚咚咚,有人敲锣大喊:“闹野猪了,闹野猪了!在吃禾苗!”
樟村里顿时光了一片火把,家家都有人出来。果然见到田地里,一群野猪正吭哧吭哧地乱跑,叫声惊恐。有人已经在挥舞火把,敲着锣鼓,驱赶野猪了。
这时节,最怕闹彘。
春苗被彘啃踏了可不是小事,樟村人手忙脚乱,一边叫着“我的地!”“我的苗啊!”一边倾村而出。
守在村东竹林里的四五个人也听见了动静,瞌睡虫全跑了,坐立不安:“什么?闹彘了?怎么办,我家里现在就我婆娘跟我老娘在……”“我家的田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要不回去看看?”“可是保长说……”
“啊呀,都守了半夜,哪来的人?那俩外乡人说不准早出了望江府了。”
眼瞅着村里闹哄哄的,不知是哪个村里人,又凑到竹林边,黑灯瞎火地,冲他们嚎了一嗓子:“你家里人叫你们回去看田!你家的苗被彘拱了!”
也不知道喊的是谁。但所有人都站不住了,争先恐后往外跑,哪里还管得了许宅。
黑夜里,两个黑影悄悄地越过竹林,翻进了许宅。
一进许家,这是个三进的宅院,最前边的院子里一片混乱,晒起的草药、果脯,晾起的衣服,石桌石凳,倒了一片。地上还有残留不去的拖痕,混乱的脚印。可以想见当时兵荒马乱的场景。
赵烈蹲在地上,摸到了马蹄,摸了一把那残留的蹄印、浅坑,又在最近的脚印上比了比,登时皱眉:“好大的阵仗。当时拖走许兄,竟然来的是骑着大马,披甲执锐的武士。这个重量,还穿的是重甲。拿一个文弱书生,需要当战场上的敌酋对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