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第2/8页)
燥热暑气里,疾风骤雨匆匆地袭来,把她冲刷了个遍。
窗外棕榈叶声频频扫荡,温雪盈躺倒在湿气里,心神与四肢都似没有了知觉。
第二天清早,温雪盈心满意足地睡到自然醒。
她一个人四仰八叉地占据大床,手和腿都快挂到床沿,半梦半醒间就这么胡乱地捞了几下,陡然发现身旁没人,安全感缺失,让温雪盈一下坐起来,四处张望一番。
紧接着,就看到坐在阳台小桌的陈谦梵。
她悬着的一颗心放下。
他已然穿戴整齐,叠腿静坐,膝头放着笔记本电脑,姿态斯文,恢复教授的气质。
修长指尖轻划着屏幕,他应该是在看什么东西,另一只手里夹了根烟,青烟袅袅,被海风吹进了潮声里。
阳台的白色帷幔忽轻忽重地往他的方向扫去。
虽然答应好,跟她在一起的时候不忙工作,但是她睡着的时间,自然可以排除在外。
陈谦梵没什么烟瘾,如果他抽烟,势必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比如——发不出论文。
现在晋升难度越来越大,省级期刊都不够的,要部级以上。
温雪盈是平时听师姐师兄他们闲聊,说到这些话题。
陈谦梵当然不会跟她说这些。
他只会问她今天吃什么,做的好不好吃,明天想去哪里玩,要不要我陪你……
因为他说过,他不想把不开心的情绪带回家里,能自我消化的困难就不必一五一十地跟她讲了。
温雪盈裹了浴袍下床。
她攀着门檐,脑袋往外面一探,不好意思地笑笑说:“早呀,几点醒的?”
陈谦梵本来支着下颌,聚精会神地在看电脑,闻言,抬眸看她,然后静静地掐灭了烟。
“半小时前。”他扶好了眼镜,扫她一眼。
温雪盈裹了裹被风掀动的浴袍,抱愧地笑笑:“sorry啦,这么忙还要你陪我出来玩。”
他合上笔记本,淡定地说道:“本来就该是度假的时间,工作才是多余,不要主次颠倒了。”
他这样一讲,逻辑合乎情理,温雪盈就没话说了,心里也默默地放下一块石头。
他自然不会觉得温雪盈影响了他的工作。
在遇见温雪盈之前,陈谦梵是一个只能从学习和工作里获得成就感的人。
节能主义的表现之一,在于探索内在世界的丰盈,对人际交往,对情感付出,并没有太大的共鸣。
只不过,到现在才逐渐发现,不知何时开始,家人要排在工作的前面了。
这种陪伴,从责任义务,变成了行为和思考上的本能,爱人的本能。
就像他试图开解她,不要让工作捆绑住生活,无形之中也在给自己试着松绑。
所以,论文写不完也没有关系,要保证和她在一起的时候足够愉悦,才最重要。
温雪盈指指他的电脑:“你接着写好啦,不打扰你,我再去躺会儿。”
陈谦梵没再投身工作,平心静气应道:“今天的任务完成了。”
她往屋里走的时候,听见他跟上的脚步:“真的假的啊,你可别是为了我搞出拖延症来。”
陈谦梵往嘴里塞了糖,去掉烟味的苦:“是真的。”
他偏眸看她,忽而又意味深长地问了一声:“昨天狠不狠?”
然后从后边抱住了温雪盈,分明这个搂抱的动作不重,随着他沉磁的声线下落,她被惊得打了一个激灵。
温雪盈被困在他的怀里,顿住脚,期期艾艾回答:“就还、还好吧。”
陈谦梵低笑着,声音又沉了几个度:“没做措施,跟你说一声。”
温雪盈不以为意地哦一声,脸色不动声色地红了一圈,轻轻地应:“嗯,我记得啊。”
“记得么,我还以为你喝醉了。”他低眸看她讪讪的眼角,轻描淡写的一个吻落在她的耳后,以一种对昨夜的缠绵意犹未尽的感觉。
温雪盈说:“我没醉呀,我说了没醉就是真的没醉,只不过喝多了会话多而已。”
陈谦梵便继续,不怀好意地问道:“那具体的细节也记得?”一副要跟她好好回忆的模样。
他没有说的是,她喝多了之后进入状态,的确比清醒时要更诱人一些。
“记得,”温雪盈难为情地弯了弯嘴角,虚声地说,“狠不狠不记得了,不过……还挺爽的。”
她讲完这句,忽然捂着嘴巴,咳了两声:“……咳咳。”
刚就发现她说话声音不对劲,这声清嗓又过于分明,陈谦梵的戏弄点到为止,认真地看向她,问:“嗓子怎么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