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第4/6页)
曾太傅想起他和陛下说起宋致这个二徒弟消失的根由时。
陛下一脸疑惑,“太傅。师者,传道受业解惑也,如果才华横溢,还要他这个师父干什么?”
曾太傅当时语塞。
连十四岁的陛下都知道这理由太唬人,宋致也有脸说。
“老师果然料事如神,弟子我确实被塞了一个徒弟,要不是看在他长得好,天资聪颖的份上,我是真不想收啊!”宋致眼眸满是得意,偏偏一副唉声叹气的模样。
曾太傅精眸一瞥,就知道这徒弟的心思,冷哼一声,“是哪家啊!”
按照宋致的标准,对方肯定不是无名之辈。
宋致闻言,拱手道:“谢家,谢少虞。”
听到这话,曾太傅眼皮微跳,“谢家?和谢言又什么关系?”
举朝皆知,他和谢言是对头,早年和对方同朝为官,对方对他可不客气,让他吃了好多亏,当然对方也没有讨到巧。
“……呃,谢公乃少虞的外孙。”宋致干笑两声。
身为老师的爱徒,他自然知道老师和谢公不对付,当年两人因为性格还有治国理念、行事作风等方面的差异,是经常两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连他都调和不了,两人简直是冤家。
后来谢公因事离开了京城,老师一开始还有些不适应,平时骂谢公都觉得没有滋味。
据他所知,老师甚至还暗地里帮过谢家几次。
“哦……不错,不错。”曾太傅转身环顾四周。
宋致见状,随口问道:“老师,您在找什么?我帮您找。”
“我的那把戒尺呢?明明放在这里了。”曾太傅绕着一旁的书架转了一圈,上看看,下看看,没看到他那把挠痒痒的戒尺。
“……”宋致顿时闭上了嘴,余光瞥了瞥靠窗的书桌一角横放着一根包浆的暗黄竹条,装作若无其事地起身,正好挡在了书桌方向。
一旁的管家老赵将一切看在眼里,也不提醒,由着东家和宋先生玩闹。
曾太傅见书架找不到,想着自己是不是放在了其他地方,见宋致挡在那里,目含疑惑,“你站在那里干什么?”
宋致用手作扇,叹气道:“天气闷热,徒儿在这里透透风。”
说话时,从窗外吹进来一阵夹杂着水汽的凉风撩起她的袖袍,似乎在配合他。
曾太傅眼睛微眯,将人拨拉开,就看到他找寻的戒尺躺在桌上。
……
片刻后,守在三梅书阁外面的奴仆就听到里面传出一声惊呼。
“老师,您来真的啊!”
话音刚落,门框发出“哐当”一声,一道青色的身影跑了出来,正是宋致。
“你给老夫站住!”曾太傅右手拿着戒尺,左手提着衣摆追了出来。
因为外面下雨,两人在檐下躲闪,空间有限,曾太傅手持“武器”,又是老者,宋致压根逃不了,最后上蹿下跳还是逃不了打。
老赵站在一旁,乐呵呵地看着,时而提醒曾太傅不要闪着腰。
……
院中热闹的动静也传到了院外人的耳朵里,两个面容稚嫩的曾家小公子躲在门板后面偷看曾太傅训徒,时而捂着嘴扑哧直笑。
祖父刚正不阿,可也不是暴躁之人,尤其年纪越大,越讲究修身养性,甚少发火,这种拿着戒尺追着人跑的经历,除了宋师叔,他们还没见过其他人有此“殊荣”呢。
此时曾太傅的长子曾默撑着伞来到,听到里面的动静,脚步一顿。
两个曾家小公子看到他,连忙小声行礼,“父亲。”
曾默光是听动静,不用眼睛看,就知道里面肯定有宋致,轻咳一声,小声叮嘱,“别打扰你们祖父。”
有了宋致在,父亲将注意力放在他身上,自己的压力也小些。
再说现在父亲已经老矣,不如年轻时候,打不死宋致。
两个小公子连忙点头。
……
此时院中的宋致透过半掩的门看到曾默的身影,连忙呼救,“师兄救我。”
曾默见状,站在门口冲着院中作揖行礼,高声道:“儿子给父亲请安,儿子下衙回来,听说府中有客,既然是宋师弟,儿子就不打扰父亲了。”
宋致:……
院中的曾太傅停下来喘息休息,摆手道:“嗯,你去忙自己的事吧。”
……
次日,霍瑾瑜发现曾太傅没来上课,给她讲学的换成了其他学士,询问缘由。
得知对方昨日闪了腰,现下正在养病。
霍瑾瑜表示了解的点了点头。
老人家嘛!骨质疏松,闪了腰可是大事。
霍瑾瑜想到此,趁下课时间,派小太监韩植去曾太傅府上探望。
韩植是洪公公的徒弟,后来就留在霍瑾瑜身边了。
韩植从曾府回到宫中,将自己打听到的事情告诉了霍瑾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