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亡命姐妹花(第3/7页)

我假装在看册子,但是视线一直偷偷瞄着苏苏,发现她的眼睛在一瞬间斜了过来,吓得我赶紧翘起腿,手指不停在册子上划着,假装思考应该挑选哪一幅。

“你看得很认真啊?”苏苏把杯子放下后,问我。我只能干笑几声,然后带着祈求的目光,向苏苏求一杯水。我很口渴。

苏苏重新坐回椅子上,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问我是不是游客。

我犹豫了很久,才看着她,问道:“我应该是本地人还是游客呢?”

苏苏翻了个白眼说,看你样子也不像是要过来文身的,算你一杯10美金。

我赶紧把手伸进口袋里,却掏出一大把筹码。我有些尴尬,问她筹码可不可以抵债?

苏苏叹了口气,叫我自己去冰箱里拿个一次性纸杯,自己倒水喝。

我一连灌了三杯。喝饱之后,坐在凳子上,双手一左一右托着凳脚,像是乌龟爬行的姿势,朝她的方向缓慢挪动着。

“你在干嘛?”苏苏低头看着我。

“没干嘛。”我赶紧摇了摇头,把身子固定下来。

苏苏额头皱起,语调生硬,一字一句地说,“如果你不想文身,请你出去。”

我左右摇头,甩得脑壳子都痛了,说自己必须要文身,只是还没想好文什么花样。

苏苏把我手里的册子拿回去,一边翻页,一边问我有没有喜欢的样式。

我说这些都不太适合我,想要特别一点的。然后朝着苏苏问,“你觉不觉得我是个特别的男人?”

苏苏说如果想和别人不一样,可以刻自己的名字,一般名字都是特别的。

我撇着嘴唇,勉强表示赞同,又问她:“你是想知道我的名字吗?”

苏苏叹了口气:“你还是走吧,我不做你的生意了。”说完,她就回过头,手里拿起小剪子,专心修剪鲜花。叶片和枝丫落了一桌,她会把花枝丢进一个小小的泥罐子里,从旁边堆起的书里抽出一本,夹住翠绿的小叶子,再把书重新放回去。

我尝试着说了几句话,但是苏苏没有再理我。久了,我自己都觉得尴尬,起身把凳子放回原来的位置,迈步走出了房门。

出门的一刹那,我在满屋的芬芳中,竟然隐约闻到一点点刺鼻的酸味,很细微。我立马就明白,这是放在锡纸上燃烧过的海洛因的味道。

我转头想要和苏苏说话,但是见她完全不想搭理我的模样,只能叹息着出门。

第二天一大早,我蹲在“不仅”的门口,手里拎着昨天晚上特意去找朋友拿的礼物,想要第一时间送给苏苏。

但一整天过去了,店门都没有打开。

后来我实在是累极了,只能开车回达邦,得去送货。一路上我都在咒骂:去你妈的工作。

第三天,送完货的当晚,我一夜没睡。

第四天清晨天还黑咕隆咚,我就兴奋地洗了个澡,开车前往大其力。中午,总算逮到苏苏开门。

去之前,我特意小跑到一个摊子上买了清口丸子。这种丸子里有几种植物叶子打成的汁,可以清洁牙齿,清新口气。那家摊子的老板娘是个佛教徒,在我付完钱后,冲我双手合十点头。我赶紧朝她回礼,把几颗丸子塞进嘴巴快速嚼动,用摊子上的清水簌了口。

进去时,苏苏没有戴发带,正对着镜子整理自己的刘海。听到有人进门,她迅速把镜子盖在桌面,转过头来张望。也许是因为见到我,她呼了口气,瞪着眼睛问:“你又来做什么?”我嘿嘿笑了两声,把礼物从袋子里掏出来。

我先拿出一根蜡烛,用打火机点燃,火苗把苏苏的脸蛋映衬得红扑扑的。我把蜡烛放在桌子上,对她说这蜡烛是草木灰和动物脂肪做的,可以完全遮盖味道。

“嗯?”苏苏微微斜着脑袋,没有张嘴,用鼻子发出了疑问。

我很快又从袋子里掏出一包粉砖,在手里晃了晃,告诉她以后吸这个。

苏苏仍然不解。

我以为她不懂。解释说她买的都是参料货,所以烧起来才会有酸味。一般人沾上海洛因,很难能戒掉,我想既然她染上了毒瘾,那就带些质量好的,至少别碰掺了老鼠药的劣质品,反而对身体伤害更严重。我拿给她的是双狮地球,不是市面常见的粉白色包装,是浅蓝色的内部货,不太容易搞到。

苏苏看着我,没有声音。我见她久久没有回答,就过去拉起苏苏的手,把粉砖拍在她的手心。

过了很久,苏苏才把手里的粉砖放在桌子上,问我到底想干什么?

“找你文身啊。”我冲着苏苏说。苏苏白了我一眼,问我怎么知道她吸毒的。

我说人体有个特性,眼睛和耳朵不灵,那鼻子就会异常敏感。我用大拇指划了划鼻子,冲她炫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