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淘汰公演(第2/4页)

南乙避开视线,神色未变。

“你看错了。”

“是吗?”秦一隅笑了,他的手肘支在膝盖上,掌根托着腮,眼神依旧是那种毫不掩饰的观察,仿佛想要把他看透似的。

最后他说:“不过我真的很好奇。”

“好奇什么?”

“你哭起来什么样。”

南乙顿了顿。在这短短几秒里,他似乎又回到日常的模样,嘴角勾着薄薄的笑意,好像对什么都不在意、不在乎。

“我很少哭,你可能看不到了。”

大约是这一眼太轻飘飘,秦一隅竟然怔了怔,也笑了出来。

没有比让一个冷冰冰的人掉眼泪更令人兴奋的事了。

谈论间,台上的三大件配合拉满,吉他音色悠长,鼓点扎实,像木桩钉在土地上,而小留的贝斯音色则很闷,有种强烈的压迫感。

到副歌时,沙马赤尔的嗓音忽然间变得高亢,鼓和贝斯的节奏也忽而加急,配合着电吉他撕裂式的推弦,之前压抑、积攒着的情绪在瞬间爆发出来。

而这时也终于有了汉语的歌词。

[昨日的蝴蝶消失了

它将灵魂带走

昨日的蝴蝶回来了

它说:“会过去的。”

“你不是一无所有。”]

沙马赤尔重复着最后一句,高举双手,台下的观众有人抹着眼角,有人摇晃身体,有人也举起手,跟着他反复唱着“你不是一无所有”。

二楼玻璃房里的迟之阳都跟着哼唱出来,然后下意识反应过来,“太洗脑了。”

严霁点头,“又洗脑又感人。”

碎蛇表演到最后,三人和声吟唱,充满了灵性。而屏幕上生出一棵巨大的枫树,树的最中心是一只蝴蝶,她扇动着翅膀,画面中出现十二枚发着光的圆形物体,围绕着蝴蝶。

“这是什么意思?”迟之阳不懂。

面对迟之阳的发问,秦一隅就没那么温柔了,言简意赅解释道:“这是苗族的蝴蝶妈妈和她的十二颗蛋,世间万物都是蝴蝶妈妈孵化的,蝴蝶代表生命的起源。”

“真的吗?”迟之阳蹲下来,两手捧着脸,“好有趣啊。”

“所以他们这首歌是一个轮回。”南乙轻声说,“从死亡开始,以万物新生为结束。”

秦一隅露出微笑,说:“就像他们唱的,一切都会过去的。”

情感上来说,南乙很喜欢这首歌。如果他站在台下,一定会投出这一票,尽管他们没有那么多的器乐炫技,演唱上也很质朴,但对他而言,这份真挚的情感已经胜过很多。

“好可惜。”看着碎蛇结束表演,严霁不由得发出感叹。

“可惜什么?”迟之阳问。

“今天之后,无论如何C组都只留下一个,不管谁留下,这么好的演出对决都不会有第二次了。”

的确如此。

就算是胜负欲格外强烈的南乙,也能体会到这种惋惜。

表演结束没多久,分数就直接公布在二楼观战席的公屏上,伴随着公共广播。

[碎蛇乐队:

专业分:900]

“三个评委都打满了?”

“好厉害……”

“音乐性确实很强啊。”

“算上之前200的加分,这就已已经1100分了。”

严霁分析说:“现在就看台下的观众吃不吃他们这种主打情感共鸣的民谣风格了。”

就在大家期待的时候,公屏上却出现了一个问号。

[观众分:?]

“不公布吗?”

公共广播出现:“各位C组的乐手们,观众打分将会在五支乐队表演完毕后公布。”

“好会吊人胃口啊。”

“直接公布太残忍了,五进一诶,两组表演完就有一组知道自己被淘汰了。”

“一起公布也很吓人好吗,早死早超生。”

“这赛制比得我好想死。”迟之阳把头埋在膝盖上。

严霁笑了,“这才第一组呢,别紧张。”

按照顺序,接下来上台的是蓝色药丸和半梦,巧合的是,他们两组竟然撞了主题,都是在[过去]这个母题下追忆时代的变迁,只是表演风格不同。

一个更内敛,用冷静的、机械般稳定的鼓点营造出萧条感,一个则是更金属,有种九十年代摇滚才有的燥热和洒脱,仿佛把一切都豁出去了。

“大家都铆足了劲。”南乙淡淡道。

“我有种预感。”秦一隅笑着说,“等这场淘汰赛播出之后再看,说不定C组是最精彩的。”

南乙平直地看了他一眼。

“厮杀越激烈,大家才会越有危机感,就像养蛊。”秦一隅道。

“这个赛制本来就不公平。”迟之阳说,“分组都是靠乐手内部的人气投票决定的,新乐队根本没有机会。”

南乙却没什么情绪,淡淡道:“这个世界本来就没有绝对公平,相对公平也是强者制造出来的维稳手段而已。”